。

    保常也不做声了，此刻确实觉得有点思维堵塞，自己跟禽兽的脸皮不是一个档次，说理看来搞不通，必要时该用“武力”鸟，那个电棍就在床边上————保大姐决定一不做二不休，饭一吃完，就开赶，他再赖，老子就用电棍“电”！

    怪异的场面继续延续，你说这两个人，从外形上，天壤之别，从内心上，云泥之距，却就安安静静坐在个小桌子旁边窝着，筷子那个盘子戳一下，这个盘子阗一下，扒饭吃也不做作，吃的相安无事，吃的和平友好，吃的———硬象过了一辈子。

    就在正这“睦邻友好”之时，隔壁黄奶奶突然牵着她家小黄进来鸟，“保常，你现在有没有空———”

    黄奶奶第一眼就看见鸟矫情货，话堵在那里，

    保常连忙站起来，“黄婆婆你吃了没有撒，”

    黄太婆还盯着矫情货瞧，有点一时消化不了，这小伙子蛮俊撒，“这是———”

    保姐姐故意装作平常，弯腰给黄奶奶拿过来一个小板凳，“哦，他是我们酒店的一个客人，他帮了我的忙，我请他吃个家常便饭，”

    “黄婆婆好，”禽兽的嘴着实甜，这一喊，黄婆婆笑滴旁边掉的牙都看得见，直点头，可又不晓得怎样跟他打招呼，就干脆不打，直接笑着扭过头看向保常，“保常啊，我有个事想跟你说一下，————”

    黄太婆这就叫说话不看场合鸟，象这样的事你私底下只有保常一个人的时候说撒，————这就是女人！不管有多老，看见漂亮滴，嘴就没有个把门滴，“———我们那老姊妹伙的有个老乡的儿子，在邮电局工作，铁饭碗咧，今年36岁，————”

    黄太婆就是个急性子，不分场合也不看脸色，

    她难道没有看到保常的脸色已经红得象番茄？

    她难道没有看到她觉得蛮漂亮的那个小伙子饭也不吃了就盯着她瞧？

    她难道没有看到———她屋里小黄已经跑到床边上去摸那个俗名“电棍”的黑棍棍鸟？

    13

    第四章

    “哇！”

    小黄的哭声惊天动地！

    你说他那个小爪子咋这准，一摸就摸到开关上，一摸还打开鸟，一摸————就触到鸟！

    把个黄奶奶也哭滴———保常估计黄奶奶的泪水里除了疼孙子，里面也一定包括“怕儿媳”这一条，这要儿媳妇一回来，小黄小嘴巴在他妈妈跟前一pia，估计又是“治”黄奶奶个“照顾不周”滴罪！————咳，谁叫黄奶奶家赚钱最多的是她儿媳妇咧，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哇。

    黄奶奶急死鸟，

    保常也急死鸟，

    这时候，矫情货，“英雄”鸟，

    就见他几利落哦，完全看不出保大姐眼里的苕样儿，抱起小黄仔细看了看那小爪子，“触了一下，有点红肿，不要紧，不过，小孩子还是送医院看看比较保险，我用车送你们去，黄奶奶你也别着急，————”

    说着，这手抱着小黄，那手掺着黄奶奶，就象保常家滴一家之主，又回头“交代”保大姐，“你才上了中班，休息一下吧，黄奶奶他们交给我，你放心，”然后，几男人滴带着一老一小走了，保常愣愣地站在那里，看去，禽兽的背影上好像都带着毛毛的光圈保常走回来弯腰收拾小桌子上的碗筷，心里琢磨，感性上，禽兽这一“卖乖”举动很漂亮，理性上，不能被迷惑，阶级敌人的面孔是变幻多端滴，要警惕！

    不管怎么说吧，矫情货这一“义举”或多或少还是得到保大姐的肯定滴，因为，再等他把这一老一少从医院里送回来时，保大姐把他“请”进屋还“赏”给他一杯大白开，矫情货咕噜噜都喝鸟，然后，“很礼貌”地说“还有事，今天就不打搅了”，保大姐又“客气”说了声“谢谢”，还把他“送到门口”————两个人相敬如宾滴象古时候夫妻伙的。

    矫情货走鸟，保大姐松了口气，抓紧时间睡觉，今天晚上才是这个黑棍棍真正派上用场的时刻，就是不晓得怎么这不凑巧，本来应该在矫情货身上试一试的，却成了在小黄同志身上试了一把，————这是不是说明小黄同志将后来极有可能也是只“小色狼”？嘿嘿，保大姐无聊瞎想滴一沾床就碰见周公她是不晓得，矫情货从她这里出来，那脚下都踩着风，几高兴喏，恩，要稳住，首先要得到她的好感，叫她想赶自己都说不出口！不能逼紧了，象今天这个决定就很对头，做鸟好事也不邀功，反而主动“淡”下来，“我今天还有事，就不打搅了，”他游手好闲一个鸟人，有个屁事！故意这么说，就是以退为进！

    矫情货一边开车一边琢磨，明天再来还是后天？恩，来的时候一定记得买点东西再去看看黄奶奶，而且要当着她的面去看————矫情货是想太得意鸟，没发现他出巷子，这边进巷子的一部车，要不，还明天后天？你要矫情货就在保大姐屋里门口打地铺他都愿意！

    这边车里，憧落还在张望，在酒店拐弯抹角才找到肥猪的住址，也不晓得是不是这里？

    咳，梦乡里的保大姐还在呼呼打着幸福的小鼾，殊不知，这边一个禽兽才撤，那边一个禽兽就补上，保大姐“大刀阔斧斩禽兽”的征途任重而道远呐！

    14

    憧大阴货是找仲宁借的车，所以开的蛮不顺手。憧阴货崇尚法国系的车，仲宁喜德国车。这不是没有办法，连双袜子他哥哥都不给把他赶了出来，别说车。

    结果，就出问题鸟。保常家门口那个鬼巷子，啥没有啥还都招人偷，一个长方形下水道盖子不晓得昨晚又被哪个扛回去了，憧大阴货不熟悉路况一下就陷了进去！

    憧落就在车轮与下水道之间纠缠了将近四个小时，车才搞出来，这个时候，憧同志已经相当之相当之不耐烦，可是又不能就这样打道回府，来就是为找肥猪，肥猪没找到，还搞的一身脏————怎么想怎么吞不了这口气撒！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肥猪！

    可是，找她做什么咧？憧阴货其实根本没个谱儿，就是今天在太子轩热闹鸟半天，突然觉得人蛮空虚，一下又想到旗滟那个贱货竟然有了“追求”，恩，到底肥猪好在哪里撒，他也来会会，于是，开着车就晃出来鸟。

    咳，说起来都是吃饱鸟撑滴，保大姐碰到他们这一拨饭桶，也是命。

    车在外面这个巷子是开进去了，里面那些三道五岔那就是复杂又复杂，一些人家里违章搭建出来的房子完全改变了一些路的走向，憧禽兽在这个社区转悠了半天，最后还是靠鼻子下一张嘴问清楚了道儿。天已经都黑了，憧禽兽终于找到鸟保常家那栋楼。

    下车，刚想具体打听她住几楼，竟然一眼就看到保肥猪拿着一根黑棍棍下了楼，关键是她的胳膊上框着个红箍箍，上面两个大字，“联防”。

    啧啧，肥猪同志神采熠熠哇，她一手掐在她那小肥腰上，一手好像在练习挥棍的感觉，一直站在楼梯口就不动鸟，憧阴货还想着你把个棍子挥断鸟也甩不掉你胳膊上那层松松垮垮滴小肥油，————就看见保大姐不挥棍子了，她开始试那个棍子的电力，那着迷的模样硬象今天不电死个把人不罢休，这个时候，从楼上又下来几个戴红箍箍的中年妇女老年妇女，憧阴货沉重点头，原来我们国家的社区联防事业依赖滴是这样一群“鱼眼睛”呐，够有威慑力。贾宝玉不是说，女孩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珠，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子，再老了，更变得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憧阴货再次各个瞧，都是鱼眼睛。（笔者注，此言论为憧不死滴个人想法，看我文滴出鸟嫁的姐姐们各个都是宝珠，他的想法不是笔者滴想法啊，呵呵。）

    “保常，吃了没有，”

    “吃了，”

    “今天要辛苦你了，”

    保常还在纳闷，大家都巡逻，怎么独独辛苦我？嘴上没说，还是和气点头，却再一听，不是那个事鸟，“是这样，今天红红的姑娘发烧，她下不来，吴大妈儿媳妇前天听说有喜了，————”

    保大姐几想翻白眼喏，这平时社区里最岔的人一旦真出了事各个会找理由躲啊，就把我这样口不能道辞，手不会行贿滴老实人往前怂，————不过，保大姐心有埋怨，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她还总想到那壶“低保油”撒，答都答应鸟，何必又得罪人？

    “所以，保常今天辛苦你要一个人在三栋和四栋之间多走动走动，齐太婆年纪大了，就要英子陪着她到一栋那边————”陶奶奶在利落地分配巡逻区域，保常无奈点头，陶奶奶还是关心她滴，又特意嘱咐了一句，“要有情况你也别着急，大声喊人，拿棍子只管电！”这下保常用力点头，那还不只管电，喊到不必，这样的色狼叫人恨也是！

    大伙儿散鸟，好像要各就各位，憧阴货看见保大姐蛮谨慎地捏紧了电棍，独自一人向三栋楼那边走去。

    她们这是要捉哪个撒？憧落一直跟着非要看个究竟咧，你说，是不是吃饱鸟撑滴！

    15

    只要你有心去“助人”，那就在心里真是“乐不可支”。

    憧落跟在保大姐身后远远看着，这肥婆娘还真是热心咧。

    那下晚自习骑自行车回来的小姑娘，胖婆娘亲自把她送到门栋，见她锁好车，上了楼，听到关门的声音，胖婆娘才离开；那谈恋爱回来的小情侣，胖婆娘蛮煞风景地跑过去叽里呱啦，原以为那女滴不好意思生气，那男滴该争点气把她搞一顿撒，没想，人两个小恋人好像还对她不晓得几感激的样子；憧落发现，胖婆娘专门找女滴搭腔儿，年轻滴她还非要送到门栋口，————啧啧啧，热心快肠滴都有点猥琐鸟。

    当然，这是憧阴货心胸狭窄，咱保大姐那是真正体会到“雷锋的精神价值”鸟，不晓得几满足。说起来，保常不是个多爱管闲事的，可是，真是那个理儿，你一旦真帮了人，人家哪怕一个笑对着你，心里都甜眯滴。保常越“管”劲头还越大，越“管”越得意，都哼起小曲鸟，憧阴货在后面听着直翻白眼儿。

    这样不知不觉跟着她竟然逛到了将近11点。天上的月亮越来越亮，地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憧阴货还在想，她一个人仗着有个电棍棍这样走在外头也不安全撒，她也不怕，是不是愚胆？但是，他又停不下脚步，还是跟着，要真有什么吓着她鸟———还是有看头滴撒，憧阴货如此给自己找理由继续跟着她晃。

    可能保大姐也还是有点怕滴，她没有哼小曲了撒，远远看着，她捏棍棍的手紧了些，不再象前几个小时还晃着玩儿。她走走停停，象神经病地还经常回头，搞得憧阴货跟的难度直线上升。莫非，她感觉了后面有人跟着她？憧阴货还是决定小瞧胖婆娘，她这是夜深人静疑神疑鬼的反射作用。

    其实，憧阴货也没想错，保常是有点心里发虚，太安静了，这时楼房里的住家渐渐都熄了灯，小区里几乎已经没有行人。保常其实也不敢再往那深处走，特别是路灯坏了地方，可是，———她又过不得，要是正好因为她不走过去，叫色狼得了逞————不说对不起陶奶奶这帮居委会的三姑六婆，首先，过不了她自己这一关撒！

    于是，撑着胆子就往里走。又确实疑神疑鬼，要注意身后，所以经常回头。这个时候，人的神经是非常纤细的，保大姐这总回头，还真是越想越虚，她还真觉得是好像后面有个人跟着她咧！

    越来越草木皆兵！这时候一只野猫跳出来，保大姐都做好准备要挥棍！

    突然！

    “啊”女人尖利的叫声让保大姐汗毛一竖！脑袋一片空白——不，不会吧，真，真这巧，叫，叫我碰上了？

    保大姐全身小肥肉一瞬全凝成猪油鸟，可是，依然凭一时愚胆呐，象无头苍蝇捏着棍子就朝尖叫声冲了过去，小花坛那边，过去就叫她看到一个男人正在把个女的扑在地上，手还使劲捂着那女的嘴，女人脚乱踢————保常哪还能多想，咬着牙上去就举棍朝那男的挥去，却听见一闷哼，男的没松手？触了下电还不松手？

    保大姐情急心切就出错哇，她您儿忘了推开电棍的开关鸟！！

    这下，那男的挨了一下，强撑起身体，恶狠狠地朝保大姐看过来，起身就要来报复保常。保常吓地胆都破了，可是，还知道要推开关鸟，一推，再挥，那就象个神经病鸟，“啊啊啊”完全无章法乱挥一气！

    保常是“杀”红眼鸟！

    小肥肉跟随着她的疯狂乱摆一阵儿颠荡，估计这一下可以消耗不少卡路里。

    挥挥挥！管你是谁！

    电电电！叫你个色胆包天的王八蛋抽到天长地久！

    保大姐是凌乱鸟，当她在“血雨腥风”中隐隐听到“你他妈——你他妈———我———我———”

    保大姐啜着粗气睁开眼，

    咦？

    地上怎么躺着两个男滴？

    这个是色狼，被她电地都口吐白沫了，

    那这个被她电地手脚抽筋滴

    “老子是想救你！肥猪！！”手脚抽筋滴好像用尽最后一丝力吼完这一句，两眼一翻，昏鸟！

    这时，

    远远那个受害者哆哆嗦嗦地开了口，

    “这个，这个男的想，想救你，你也把他电了———”

    保大姐还提着那根无敌电棒，眼神凌乱，突然一大吼，“抓色狼啊”

    小区当即亮灯无数。

    16

    保大姐其实蛮贼，她知道自己电错人了，所以立即喊“抓色狼”，这样，既可以马上请求增援，又可以对自己做个很好的心理建设：我是因为抓色狼“不慎”电到了无辜，又不是故意———她到蛮会寻求心理安慰。

    保大姐这一嗓子，呼啦啦一下来了不少人，有她们妇女联防小分队的，还有不少才钻进被窝又爬起来专程下来看热闹的，反正叽叽喳喳。毕竟心虚，保大姐这个“功臣”到一直没敢拢去，现在，她不怕色狼，她怕那个她误伤滴无辜黑灯瞎火的，再加上这长时间了，保大姐哪还认得憧阴货？直到，热热闹闹警车也开过来了，救护车也开过来了，“保常，这位同志听说是为了救你负的伤，你还是先跟着一块儿去医院看看吧，我们随后就到，”“领导”陶奶奶私下拉着她说，听这意思，是已经了解到“误伤”情况了，保常皱着眉头，又不敢表现太不情愿，“我，我不还要跟警察同志去做笔录，———”

    你说陶奶奶这样的基层小干部咋这了解咱人民群众的心思咧，陶奶奶重重捏了下她的小肥爪爪，语重心长，“不要背思想包袱，受害人都能为你作证，你这纯属误伤。可是本着仁义关怀，咱们毕竟还是要关心关心英勇舍己救人的同志，你电着了人家，说什么也要等人家醒了说声对不起是不是———”

    保大姐重重点头，到底还是陶奶奶这样的领导同志觉悟高哇，咱思想狭隘了———依然臂膀上还戴着那红箍箍，跟着憧阴货的救护车一起去医院了。

    这一路，救护车顶上的大灯照着被她误伤的“舍己救人”的同志————保常怎么越看————就这么眼熟咧！

    可是一晚上这又耗体力又耗精力的，保大姐一时还真想不起这人是谁，再加上，同济医院其实就在街对面，救护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白衣天使们又是急忙将“英雄”护送进了手术室，保常越发不得去细想这人是谁。

    就在手术室外等着，保常其实也心慌慌：千万别电个好歹出来啊！这要他下半辈子就交代在自己手上了———生，养不起；死，葬不起————完了完了，保常越想越吓人，把里面那人一下想成植物人，一下想成白痴，一下想成躺在鲜花丛中的“最后一面”———保大姐全身发软，要流虚汗了！

    这时，还是我们的党是强大滴后盾呐！党没有忘记英雄的保常，党带着殷切的关怀与慰问向保常扑面而来————陶奶奶带着大队人马随后也“杀”来鸟医院！

    “保常，人送进去了？”

    保常恨不得含泪点头，“进去快一个小时了，”

    “恩，也别着急，保常，你先跟警察姚同志去做笔录，这里我们先看着，没事儿的，千万不要背思想包袱，居委会、业主委员会都会为你承担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