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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党第16部分阅读(2/2)



    猪猪变成微笑了,很依赖,扶着兜兜的腰变为抱,头靠在兜兜的胸前,眼睛却还是望着那边的他,“我们是两个,应该你过来,”

    这时兜兜搂地更紧,这时兜兜的流泪是真的喜悦里带着伤心,“妞子,咱以前就是这样,多好,多好,——————”喃喃着亲她的额角,多怀念多不舍。保常环抱着他腰间的手拍了拍,然后稍推开他些,望着他,轻叹了口气,“人都是要变的,要以前,咱跟你哥说了那句你早抱着我撒欢儿地跑了,现在,——————兜兜,咱们都是这大的人了,人生野一次也就够了。”说着,又拍了拍他的背,松开 他向林觅走去。身后的兜兜想拉住她,终究还是松了手——————哥说的对,妞妞这些年很苦,太苦了———— 望着她身自己走过来,林觅始终那样放松而包容的浅笑,双手插在裤子荷包里————可,谁又知那隐在荷包里的双手手心里攒着的,————那样不自觉的轻颤 ——————指尖指缝指骨里针扎一样的,跳跃着的疯狂的,心酸的,想念的,甚至,悲戚的“我当年离开你们不是因为你的求婚,”

    林觅还望着她那样浅笑着,可明显,唇角已经有些裂痕,这个女人!她永远坦白的直擒你的情感底线!

    林觅没做声,而是微垂下了眼,

    保常知道这是个洒脱的男人,而当年,她确实伤了他的心,保常走过去,手环住了他的胳膊,而林觅也自然任她环着跟她往前走,手依然放在荷包里,这个姿态再自然不过,两个人就象根本没有这么多年的分离,而是象已经执手多年的家人散步似的慢慢向前走去,好像有私事要商量。

    “你已经查过我了?”保常侧头问他,

    明显保常愣了下,神情一下就严肃起来,“你都查到些什么,”

    林觅这时非常可爱的翻了个白眼儿,“说你是个土妞儿,你还真不折不扣!看着机灵,实际上就是傻!”

    “你到底查到些什么!”保常真有点急了,

    林觅这时抽出手,一手与她十指交扣,一手还握上她的手,重重一捏!“傻子,唐用找上你时,你就真不着急?他们家现在可比我们家势力还火,你就不怕他查?”

    猪猪望着他,真是豪勇真纯直率,“我都一把年纪了,他看上我什么!”

    林觅一手抚上她耳边的发,“妞儿,你就是有时候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猪猪一下淡定下来,“我也是,————我也是想过他会查,不过,————”

    “不过,你觉得你们家保凤事儿大官儿却小,又是那么个常年官不管匪滋生的大山洼子里儿,要不是韩秋生一根肠子耿直地非扳倒保凤,——————保凤是被枪毙了,可中国那个时候枪毙一个人不稀奇,一天毙多少个,他查的过来?”保常想岔嘴,却被他抬手阻住了继续说,“可是,妞儿啊,你想过没有,保凤被毙的罪名儿是贪污受贿,虽然当时还是有人帮他掩着了,其实还有保护黑社会性质犯罪,侵占国有土地,甚至走私——————这些,都有人帮他捂着了,谁帮他的?要想着力查一溜线全出得来!”

    “所以我不想和你们沾边儿撒!”保常一下脱开他的手,显然有些焦躁,林觅却没有再次去握她,而是望着她,轻轻说,似乎,还咬着牙,很紧,很痛,“这就是我这么多年来忍着,忍着,忍着,不去找你的原因,”忍着,忍着,忍着,说的多艰难——————“可是兜兜不知道,兜兜总在念你,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唐用只怕就是从兜兜那里知道了你,只是没想到,他找到了你,还—————— ”说这些,他真的很苦,心都是酸的,再说下去,仿佛都成了喃喃自语,“妞儿啊,所以,你真别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唐用他对你用的是真心,也许初时是好奇,兜兜心里刻着你呢,唐用跟兜兜是最铁的发小儿,从兜兜嘴里绝对没少听到你,——————确实, 我都没想到他会——————真娶了你——————他没有查你,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查你,他后来那样对你,是我告诉的实情,大大的保送是涉及国防,而且入的那个专业是高度机密科目,绝对要走政审,而且,一查到底,保常啊,你经得住查吗?——————可以查,完全可以查,现在不说我,就只一个唐用,就能保护你到底,只是,这不是你情愿呀,你想过去的都过去了,你跟古典一再说你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保常红着眼望向这个男人,他了解自己,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能站在自己的角度为自己着想!而我却几乎都忘了他保常整理了一下纷繁的思绪,还是抬起头望向他,“你到底还查到些什么,”

    林觅还是那样宽容豁达地看着她,“就这么多了,妞儿,真的,就这么多了,已经足够我忠于你的一颗心,”

    保常这时低下了头,明显,松鸟一口气。

    林觅到底是了解她的,她绝对还有事儿藏着,要不不会这样一再问“你查到些什么”,妞儿对自己信任的人是不设防的,她这样,叫林觅是既暖又胆心,她一如既往的信任着自己,但是,她确实还有事瞒着,她在独自承受殊不知道殊不知哇,保猪猪确实胆儿能撑破鸟天,她真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土妞儿真啥都敢做!当然这是后话了,当真相大白时。连林觅都捏了把汗,直庆幸真是非常庆幸,没叫有心人盯上猪猪,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一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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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滴,别再管我们家事儿鸟,我们家八百辈子都是贫农,要做也是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造鸟反,————“保大姐依然那样环着他象政工干部“游说”之,林觅歪头睨着她,依然潇洒之,眼神里却是不折不扣的好玩儿,“你这些年到是啥都知道了哇,以前你丫哪儿会跟我这拽什么‘贫农’,大字儿都不识几个,”

    咳,老情人见面就一定“忆往昔浪漫岁月,缠绵悱恻”?nono,保大姐的范儿里从来没有“浪漫缠绵”诸如此类忒洋气的东西,她的霸王人生里就一个“土”,那以前和林觅兜兜弟兄俩鬼混时,三个人极尽荒唐下流之能事儿,林觅是天生好种儿,骨子里就有雄才伟略,兜兜——————算毁了,现在这时而显现的盲流气儿就是保常深刻的印记!

    “那个女孩儿在哪儿,”保大姐锲而不舍,这是她前面“铺垫”一串儿滴最终目的,林觅重新扣住她的手,十指紧紧纠缠,两个人以前赤裸揪揉时,双手就是如是相扣,自然而然,“她是韩秋生的女儿,”

    保常扣着他的手,指尖习惯性磨了磨他的指骨,也没抬眼看他,淡淡说了句,“你才说就只查这么多,这是我家的事儿,我来拿主意,”

    啧啧啧,这就是保猪猪的范儿!!

    你还真都别去细究她这骨子里的“霸气”是谁生给她的,他们家保凤是只九灵猫,那精油鬼滑啥气儿都有就是万万没有这憨得叫撞墙的“霸气”!谁生给她的?呸!她自个儿天生长的!说得有点扯啊,可理儿一样,就像韦小宝生生养出个霸王项羽!

    林觅无奈的望着她,世上就这一个保常,就这一个我的保常啊!就这一个,叫我思,叫我想,叫我痴,叫我嗔,叫我命里只有她——————林觅靠近她耳边说了几句,保常一直在点头,最后,重重捏了捏他的手,“谢谢,”颇为义气。林觅望着她笑了笑,很温暖,松开了手。

    保常正要举步快步向前走去,就听见身后,

    “妞儿!你去哪儿!我要跟你一起去!”

    保常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过身,她知道燕子有多执着,果然,古仙女儿头上缠那厚的纱布气啜吁吁地攀在门框边一副誓死也要跟上来的模样,“小典,”看把旁边齐铭赜心疼滴,保常啧了声,只得又往回走,“你跟着我干嘛,就是怕我给她磕头吃了亏撒,”祖宗诶,欠她的!

    古仙女儿还真不依不饶,“老子一辈子得得都没跪过,给她个小娘们下了跪——————”得得,得得!燕子也是提不得她那个该死的爹啊,一说眼就红!

    保常重重叹了口气,又啧了声,微闭上眼想了想,再睁开眼时,已经做好决策,“也是,她开了你的瓢儿,那小娘们是该来看看你,”又转头看向林觅,“把她带这儿来吧,咱姐们叁也好久没见了,”

    林觅还没有说话,那边唐用已经一声不吭走了出去,“小用!”兜兜喊着他也跟着他疾步走出去,还一边回头,“我们去把她带过来,”看吧,现在还有谁看不起咱保姐姐?这跑腿儿的都是黄金级!

    保常看着埋头往外冲的唐用淡淡微笑地摇摇头,咳,这孩子也是用心良苦哇——————跟着齐铭赜抱起他老婆又进去病房了。

    那个女孩儿进来时,样子很“江姐”,就像来“英勇就义”滴,当时保姐姐双手背在身后隔着几个医生在往里瞧医生给古仙女儿换药,人进来了就瞟了眼过去,又看向里面的换药。她淡定的模样没什么,可那个女孩儿一进来看见她——————那就像见到了怪物!“保————保————”唇都在颤抖,眼睛里且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也是时间赶的好,她一来,医生的药也换的差不多了,做了个收尾,又对旁边的齐铭赜过细慎重交代了几句,才礼貌走开,保常走进手还是背在身后,左右看了看古仙女儿,古仙女儿呢,一心只盯着那边的女孩儿,“小宝,不认识她了?你不可日日夜夜咒她死呗,”

    那女孩儿也是一心盯着保常,眼睛全是红的,放在两边身侧的手在不由自主的轻颤,一股不可自抑的情绪——————有惊有恨有不相信有————想念————她不相信这是保常!她看见古典时古典光鲜的一如从前,美丽的仿佛岁月不敢来折磨她!她以为——————她以为保常也应该是那样!甚至,更光鲜更璀璨更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却!

    这是保常?!

    这是“我们的”————保妞儿

    女孩儿突然想大哭!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复杂情绪纠磨的无以发泄,恨她真恨不得她去死!可,疼啊,这怎么能是保常呢,保常怎么能是这样呢?!!

    大颗大颗的泪滴终于还是掉了下来,女孩儿手握成拳,死死咬着唇望着那边的保常,这怎么能是保常呢,这怎么能是保常啊保常却这时慢慢直起了身子,转过头去看向她,看到女孩儿袒露无疑的复杂纠魔眼神,看见她的不可置信,看见她的恨,看见她的想念,甚至,心疼,叹了口气,“小宝,姐现如今这样,叫你失望了,”

    就只这一句哇,

    “哇!!”女孩儿彻底放声哭出来,“保常!保常!保常!”直哭喊着她的名啊,哭得古典眼泪哗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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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常摸了摸鼻子,这动作很粗鄙,对边的丫头一看她这个动作——————突然抽抽地也不哭了,好像忽然间想起什么,——————呸!她就算过的再豪奢,也是个大土冒儿!

    说呸就呸!女孩儿真不哭了,只是眼睛还通红,硬象那个种进去的樱桃,走过来,真在保常跟前狠狠“呸”了一声!

    这下,刚才还哭的感动流儿的古仙女儿一下几大人样儿指着她,“嘿,个败家小娘们儿,见着你姐姐们就这样?”

    “咋样了,你见着我还不是王八腿儿一弯,跪了!”这丫头真是犟!眼泪在脸颊边挂着都没干,眼神里却已然是倔牛犊子一样硬上了,她这死驴样子一上来,古仙女儿倒不气她了,又是抹眼泪,“俺们家宝儿多瓜气个丫头哇,咋就把自己糟践的——————”

    丫头抽仰起那圆润的小下巴,眼神里跟那潘冬子杠上伪军一模一样,“少在那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俺们家不稀罕!老子糟践老子的,俺们老韩家跟你们这些乱臣贱子一刀两断!”

    如果不是这样个情境,如果不是知道些保常她们的底,这样的对话——————此时还留在病房里的林觅兜兜唐用铭赜要笑喷!

    这个小的,叫韩宝,是韩秋生的闺女。韩秋生一个文质彬彬的上海人,却有着北方人不可思议的犟驴憨头儿脾气,作为一名基层公安局长,在那个龙蛇混杂秽气冲天的山洼洼里始终刚直不阿地坚守党性原则,与恶黑势力做着顽强的斗争,终于呕心沥血,扳倒了一颗毒瘤。只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哇,这颗毒瘤————保凤哇————复杂的保凤,八面玲珑的保凤,七窍精灵的保凤,风华绝代的保凤,恶毒的保凤,残忍的保凤,土气的保凤,精俗的保凤,淡定的保凤,荒唐的保凤,仗义的保凤,洒脱的保凤,脆弱的保凤,美好的保凤 ——————要灭毒不可避免,也要被毒所传染,白始终要扳倒黑,只是当黑色尽褪,才蓦然发现,白是洁白,却,已然空荡——————这爱与恨之间,该是如何如何纠结?再看看韩宝与保常她们间这苦痛的亲密感,这打断了骨头似乎还连着筋的缠斗,——————咳,那如何撕心裂肺的过往啊保常此时却是轻叹了口气,摇摇头撑着腰走到古典的病床边坐下,“断了也好,”

    她这一说,同时引起两个人的剧烈反应!

    古典伸手过去抓住她的手腕,“妞儿,小宝再怎么说————”

    那边的丫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都是凉,冰凉,哀,戚哀,绝,死绝保常却是不管古典拉着她的手,抬头看向那边的小宝,望着她说,眼睛里是暖的,可说的话儿“宝儿啊,燕子见着你就跪,那是该跪,你爹事后确实给得得留了体面,燕子后来的照应你爹也使了最大的力,那时候燕子一个人,全死光了————”听见燕子在一旁捂着嘴哽咽的声音,保常还是没动,一直就望着那边的孩子,“我呢,照理说也该跪,你爹对保凤————我们家欠你爹的,十辈子也还不完————”她喃喃着说,微垂下眼,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抬起眼看向女孩儿,“断了也好,我也不跪了,就让你这么恨着,也好,我们家欠你爹的,就这样一直欠着,也好,”

    她在对小宝说吗?

    林觅跟唐用此时都敏感地觉得她此时更像是在对她自己说,“也好,”有种抉择,有种最终的安心,女孩儿一直望着她,眼泪又流了下来,却是依然倔强,“我爹死了,”

    显然,保常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这,只稍怔了下,撑着腰的手虚握了下,却还只是淡淡喃了句,“死了,也好,”

    这下,女孩儿象突然受了强烈的刺激,爆发出来,疯狂地向坐在床边的保常扑来,死死地拉扯着她胸前的衣裳!

    “也好?!!也好!你跪在我们家门口三天三夜!你在干什么!干什么!!你晕死在我家门口,我爹哭了!他真的哭了!他抱着你走了,这一走就是一个月,回来人就病倒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我妹说他这是心病!心里的魔!他死了!他是死在他心里的魔!!你到底叫他干什么了!!你到底在他心里做下了什么魔!” 女孩子撕心裂肺地喊呐,泪水糊住眼睛啥都看不见,“——————我那么——————那么亲近——————你——————保常!我是跟着你长大的,什么都听你的,我那么信任你,我那么尊敬你,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为什么要害我爸爸,为什么要害死他!————”

    保常的泪一颗颗地在往下流,有些失魂,定定望着疯狂里的女孩儿,仿若,陷入那段思绪里女孩儿已经被冲上来的兜兜抱了出去,一直到走远还听见女孩儿撒裂般的哭喊,“保常!保常!我恨你!我恨你!”

    屋子里的人都担心地望着她,林觅,唐用,铭赜,燕子——————同时,燕子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疑惑与揪心!

    “保常,你——————你跪了三天——————”

    却见保常抬起手抹了抹眼泪,一抹再抹,直到抹干,转过头看向古典,这时眼里除了通红,好像一切都静默了下来归于平静,“放心,小宝有分寸,这孩子不会轻易出卖自己,她比你我都还要有底线,她爹教导的————比你我的爹,都教导的好,”说着,眼睛又有些湿润,她抬起手捋了捋额头,叹了口气,又说,“燕子,这孩子脾气犟,你越拦着她她越带劲儿,你多隐着从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