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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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么一个机会邀请众人,给凶手以可乘之机,再利用自己趁机找出真凶。

    确实是一个政客的作风,精明,缜密。

    如果他是凶手,一定会选择混入来宾之中,等待接近目标的时机,那么,以什么样的身份出席最合适呢?

    柱间微微皱起眉头,思考着一切可能,突然发现附近正在交谈的贵族突然止住了话头,尤其是讨论着衣着与香水的女人们,纷纷注目向门口的方向,随即又抖开手中的羽毛扇掩唇,窃窃私语起来。

    他转过头,一怔。

    记忆里漩涡水户这个女人大约是可以被归到美丽一类的,只是他对于女性的美缺乏足够的感悟与认知,反而难以被那种精致的妆容与温婉的眉眼吸引。很多时候水户会问他一些衣着打扮上的选择问题,他也只能表示各有各的好。在他看来,水户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至于美丑并不重要,所以此刻她穿着一身白底红边打褶长裙,款款走来,惊艳全场的时候,柱间也只是觉得,她这身衣服自己从前并未见过,不过和她那头火红的头发很般配。

    他的注意力全在水户旁边那个男人的身上。

    不过短短几天的分别,宇智波斑依旧是一贯冷漠高傲的神容,黑色的礼服很修身,手套与袖口间那一截手腕苍白而瘦削,让人想要紧握。他就像其他贵族一样,牵着作为女伴的水户慢慢走进所有人的视野。也许是因为水户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也许是他本身的气质太过冷冽逼人,更多人议论着女人的美貌,而很少去在意这位客人的身份——没落贵族的后人,并不值得放在心上。

    斑似乎感觉到了人群之中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微微转头,看向柱间的方向,正对上他的眼睛,随即不易察觉的抿出一个略显讥讽的微笑。

    像是宣战与挑衅。

    第七章

    红裙红发的女人顺着宇智波斑的目光看去,先是有些惊讶,随即展开手中的羽毛扇,掩着笑意低声开口:“原来你会请我一起来,是知道柱间也会来。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男人无动于衷的看了她一眼。

    水户反而笑得更深,用扇子抵着下巴,故意做出烦恼的样子:“难怪你还送我衣服首饰,原来是为了气柱间吗?我还以为……”

    “以为我看上你了?”斑微微一哂。

    “不敢不敢,被你看上未免是件太过不幸的事情。”水户摇摇头,被妆容精致的眉眼看似温婉,又暗藏锋利,笑起来的时候有些戏谑揶揄,“你这样的脾气,还是留给柱间去消受吧。”

    “你今天话很多。”男人皱起眉头,牵着她从人群走过。

    水户垂下眼笑了起来:“有感而发。看你向他露出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真是有趣。”

    此时整点的钟声敲响,有身着燕尾服的侍者们纷纷引导客人们进入主厅。斑用余光瞥了一眼柱间之前的方向,随即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我还不至于矫情的像个女人一样用这种方式来和他较劲。我说了,找你是有其他事情。”

    “profesroriarty拜托的事情,我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吗?”水户叹了口气,与男人一起来到了偏角落处的一个座位。

    斑按照一贯的贵族礼节替她拉开椅子,然后自己在对面坐下:“你可以试试。”

    白色的桌布上放着一簇才剪下的红色郁金香作为点缀,餐具上的鎏金花纹细腻精致,侍者开启了一瓶红酒替他们倒上。

    水户合上羽毛扇,接过侍者递过来的酒杯:“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柱间又怎么了?”

    男人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手指微微收紧,酒杯突然消失在他的手中,随即他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一朵红色郁金香凭空出现。“没什么,习惯了。”他双手一合,郁金香一下子不见了踪影,随即他的手中依旧是那杯色泽殷红的红酒,“他这个人,太过自以为是。”

    “我不明白,”水户抽出旁边花束中的一朵郁金香,“也许因为我是个女人,在我看来,这样的身份与立场,能够相爱,就应该分外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争吵积怨,只会过分消磨这段缘分。”

    “算不上争吵,只是我们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所以免不了冲突。而我们都不是肯轻易退让的人。”斑淡漠的纠正,他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幸好此时富丽堂皇的大厅里响起了悠扬的奏乐,交谈与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他也不再言语。

    作为生日酒会的主角,迪斯雷利从正中央铺了红地毯的楼梯缓慢走下时,无疑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已经不年轻了,灰白的短发与脸上的褶皱都显露出一种年长者的疲态,看起来和蔼而友善。然而宇智波斑能看出,在那种平易近人下,暗藏了怎样的锋芒。一把生了锈的兵器,也可能是杀人的利器。

    水户并未注意到斑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凛冽,她转过头寻找了一圈人群,最后在不远处找到了柱间的身影。

    他一个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处,并没有端起面前酒杯的意思。他身上的礼服她见过,是从前宇智波斑替他挑的那一身,确实很合适。他有些专注的看着窗外,大厅里明亮的灯火衬出外面渐渐深沉的夜色,他也许是在百无聊赖的打发时间,面上看不出丝毫可以称之为落寞的情绪。

    那头迪斯雷利似乎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场面话,水户收回目光时发现其实对面的男人也在注意着那边,只是不如她那么光明正大,好像只是想欣赏窗外并不存在的月色,才会微微朝那个方向偏过头而已。

    从前她以为自己是个局外人,所以能看得透彻些,现在才发现,其实局外人根本看不懂他们。

    “我有一个问题。”宇智波斑突然低声开口。

    水户愣了愣,随即微笑:“你可以说说看。”

    他仍然看着柱间的方向,眼中的情绪却被藏得很好,口吻轻描淡写:“如果有一天,我和他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会是因为什么?”

    水户闭了闭眼,搭在扇子上的手收紧了松开:“你们两个让人难以理解,但如果要我说,永远也不会有这一天。哪怕再恨,恨里面有过爱,也就不那么纯粹了。”

    男人嗤笑一声,不再言语。

    柱间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酒会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偌大的厅堂里宾客往来,相互碰杯,说着祝福庆贺的词句,喧嚣而热闹。透明的玻璃杯盏盛着甘醇的红酒,衬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笑意,容易让他联想到一出僵硬的表演。他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此时人群冗杂,他无法一眼确定迪斯雷利的方位,只能停止胡思乱想,转头寻找起那个苍老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