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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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什么话想要说吗?”

    带土愣了愣:“什么?”

    “我给你个机会,”斑转身看着他,脸上并无表情,眉宇间沉淀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森然,“让你交代最近都背着我干了些什么?”

    带土下意识退后一步,随即意识到这种小动作只会暴露自己更多的破绽。他佯装镇定的抬头,对上那凛冽的目光,努力让自己显得不明所以:“什么?”

    斑走到办公桌前,随手拿起一份资料,潦草的翻了翻,唇角衔着一抹冷笑:“这段时间,你经常一个人外出,行踪鬼祟,还让绝替你在我面前隐瞒。这些,你当我都不知道吗?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当家做主久了,这个伦敦就是你的地盘了?”

    “我……”带土皱起眉,却无从反驳,只能讪讪的闭口,手紧握成拳。

    “你既然不肯说,那就让我来说。”斑合上资料,丢在一旁,看向带土的眼神意味深长,“听说苏格兰场新调任了一个检察官。”

    “你要对他做什么!”带土一慌,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一瞬间僵硬的动作暴露了他的不安。

    斑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角,眼中反而透出一种危险的光。

    带土咬着唇,知道宇智波斑既然找他来说这些,就是确保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无措:“和他没有关系,你……”

    “没有关系。”斑啧了一声,眯起眼,“那你倒是说说,你当年命都不要想救的人,又是谁?”

    带土一噎,脸色苍白,他四处看了看,似乎是想寻求某种无形的帮助,但这显然是徒劳无功。他用力抓紧自己一边的衣袖,以此来寄托杂乱无章的情绪。最后,他垂下目光,带了疤痕的脸因为这个动作显出一种近似恳切而自我矛盾的表情,他开口,声音沙哑:“我知道错了。”

    斑无波无澜的看了他一眼,缓步走到门口,手搭在把手上,微微一哂:“我有说你错了吗?”他蓦地拉开门,一个人影毫无防备的摔了进来。斑一抬眉,“我不记得有叫你上来,绝。”

    绝摔在门前,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嘴唇嗫嚅,却说不出一句话。

    斑弯下身,用虎口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与自己对视,冰冷审视的目光让人避无可避,口吻微妙而轻蔑:“我记得你曾经发誓,要一辈子忠诚于我,是吗?”居然丝毫不询问他在外偷听的缘由。

    “是的,大人。”绝仿佛终于找到了开口的余地,郑重回答。

    “那么现在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斑撒开手,直起身,冲着旁边的带土扬了扬下颌,淡淡开口,“把他赶出去。”

    “叔!”带土睁大眼,有那么一瞬间几乎不敢确定自己听到的。

    “谁是你叔?”斑看着他,仿佛只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什,语气没有丝毫起伏,眼底浮起一丝嘲弄,“不过是我从东方区带回来的一个野孩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有朝一日能继承我的家业?”

    带土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谁稀罕你的家业?当初是你自己把我从东方区带走……”

    “我当初能把你带回来,现在也能把你赶出去。”斑不耐烦的一挥手,“绝。”

    绝惶恐的跪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大人!”

    斑轻笑一声:“这就是你所谓的忠诚?忤逆我的命令?”

    “大人!带土他无论做错了什么,他都是您的侄子啊,您……大人,您原谅他这一次吧!”绝匍匐在地,急切的劝说,“这么多年来的情分……”

    “哦。”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也好,既然你那么顾念情分,那就和他一起滚出去吧。”

    “大人!”

    带土抬起头,扬着下颌,目光亮得惊人,像是在极力隐忍某种情绪的暴露。他抽了抽鼻子,倔强而不甘的看着面前盛气凌人的宇智波斑,声音沙哑干涩:“你是认真的?”

    斑若无其事的把玩着一杆钢笔:“你觉得我是在和你开玩笑?”

    半截阳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身上居然是雪一般的冰凉。带土一手扶着额头,低笑一声,另一只手飞快的擦过眼角:“我记得你当年把我从东方区带走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不听人解释,也容不得人犹豫,直截了当的就对我说,‘和我走,我是你叔’。那个时候我怎么会想到,自己能有站在伦敦至高处的一日?我不用再为了一块根本无济于事的面包做那么多活计,也不用再因为天寒地冻刮风下雨而担惊受怕。这些,都是你给我的,现在你要收回他,我认。”

    斑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随即微微收紧。

    “你不用为难绝。”带土吸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既然你要我走,我自己会离开。你不拿我当侄子,宇智波这个姓氏我也再不会用。但我还是想问个明白。”

    “什么?”斑的目光停留在笔杆上。

    “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真心,把我当成亲人?还是说,我只是你养的一条狗,替你卖命,毫无价值?”

    男人的唇抿成一线,半晌,冷沉的嗓音才响起:“我有过一个侄子,叫宇智波带土。”

    带土闭了闭眼,向着他弯了弯身:“那您就永远是我叔。”说罢,他径直从宇智波斑身边走过。在经过绝身边时,他感觉裤脚被扯住,却只是弯下身,一点点掰开绝的手,认真叮嘱,“牛排大概已经煎糊了,记得把它丢掉,重新再做。”

    留下最后的嘱咐,他大步走出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大人!”绝不甘心的开口,“您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斑在办公桌前坐下,看了眼萎顿在地低头呜咽的黑衣仆从,无动于衷的翻开面前的一份合同:“去把厨房收拾了,再准备好洗澡水。”

    为什么不忍心?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他不能做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