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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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斑应该也在那里。”柱间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领,目光果断而认真,“你说的对,有些问题并不用直接问,只要观察就好了。”

    黄铜灯盏摇摇欲坠的挂在老旧的宅子门前,上面的花纹已经被铜锈侵蚀了大半,看不出原来的图案。门翕了一条缝,并没有落锁,被风时不时的刮得吱呀作响。天空一片暗沉,乌云显露出一种沉重的铅灰色,暗示着一场大雨的即将到来。斑站在门前,看着内里的露出的一条通往内里房间的路,微微眯起眼。

    藏在袖中的刀清晰可感,男人抚过袖口,最后面无表情的踢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屋子的门是敞开的,内里却是昏暗一片,像是凶兽张开的口。院子里疯狂生长着荆棘蔷薇一类的植物,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与压抑。

    斑走进屋子的那一刻,感觉到一阵风从身后刮来,房间里充斥着布料飞舞作响的动静,像是一群白鸽扑朔着翅膀从他身边飞过。模糊的视线对于这样的黑暗适应得很快,他能隐约分辨出来,这是一个六角形的宽阔房间,除了门这一面之外,其他五面都挂了雪白的垂地帷幔,在风中舞动。正对门口的那一面帷幔似乎尤为不同,但他一时间也看得不甚真切,于是上前了几步。

    房间的正中有一张圆桌与圆椅,桌上放着香炉,烛台,茶具,卡牌,还有一个银质托盘。

    香炉里还散发着那种清甜的味道,但仔细分辨,其中似乎夹杂了一些别的气味。斑皱起眉,绕过圆桌,来到正面那幅帷幔前,抽出手中的短刀,利落的斩下。轻薄的布料被撕裂开来,轻飘飘的被风吹起又落下,露出里面的光景。

    那是一张舒适的座椅,然而座位上空无一人,只放着一枝仿佛刚采摘下的玫瑰,上面别着一张卡片。

    斑将卡片展开,夹在里面的纸片轻飘飘的落地,露出卡片上血色的歪斜字体:

    ——于红月之夜献上撒旦之眼,莉莉丝的归来无人可以阻拦。

    斑不动声色的收紧手指,随即弯下身拾起刚才掉出来的纸片。入手之后,熟悉的质感让他一愣。

    是第十五张大阿卡纳塔罗,恶魔。the devil。

    第三十八章

    在推开那扇破旧的门板时,柱间心底就忍不住生出一种微妙的判断——宇智波斑已经来过了。这种判断甚至先于他看见门板下踢过的痕迹之前,来得毫无征兆,却又格外精准。他甚至还感觉到,他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他停下来仔细观察着门口那盏黄铜灯,手指摩挲过粗糙的铜锈,企图复原上面原本的图案。带土先一步走进了这个诡异的宅子,警惕的注视着四周茂密的荆棘蔷薇,并没有轻易靠近道路尽头的房间。柱间记下灯盏的图案,这才跟上,看着那昏暗的房间,深吸一口气,径直走了进去。

    目光适应了黑暗之后,他这才看清这个挂着雪白帷幔的房间。对面的那一幅帷幔被利器割裂,柱间弯腰拾起破碎的布料,想象了一下来人动手的角度与力道,更加确定斑不久前确实来过这个地方。带土同样专注的打量着这个房间的每一个细节,企图搜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他转身检查了一下桌上的香炉,里面散发的味道与那张信笺如出一辙。柱间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伸手捞起一幅帷幔,摩挲了一下这种轻薄的布料,随即他退回门口,重新走了进来。

    他先是走进来,一般来说,会因为视线不能适应黑暗而停顿一下。柱间这么想着,停下脚步,顿了顿。然后呢?他应该是抬头,那就是看见正中的圆桌,还有对面的那幅花纹布料都格外特殊的帷幔。柱间一边思考,一边走到桌前,手指抚过香炉的边缘,在鼻尖一嗅——那是斑辨别某些气味时习惯性的动作,比如红酒的蜡封。

    确认完气味后,他就应该是拿着刀来到这片帷幔前,按照他的脾气一刀斩下,然后,他应该是看见了什么……柱间看着破碎的帷幔后那张空荡荡的座椅,陷入思考。一个人?不,不对,应该是,一件东西,不大,就摆在椅子上。

    会是什么呢?柱间抚过椅面,感觉绸面上有些被挑起的线头,像是之前放过一种尖锐的刺头。这样的痕迹,应该是一朵带刺的花。

    但除去花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柱间低下头,他看出椅子的位置微微有些偏,可见是斑弯腰拾起什么东西时碰到了。他将东西捡起来之后……柱间转身,揣摩起斑接下来的行动。他应该会细细检查这个房间,不,不对,他没有。环顾了圈房间,自我否定之后,柱间忍不住皱起眉,这并不像斑的作风。

    为什么他没有仔细检查这个房间,是不想还是不能?如果是不能……难道说他的眼睛……

    房间里弥散的除了熏香的味道,还有一种别的气味,很淡,像是某种化学溶液。是福尔马林。

    从斑的角度难以推测下去,柱间终止了这方面的思考,转而检查起圆桌上的占卜用的塔罗牌。这是一套完整的塔罗牌,旁边的茶具也是占卜常用的器具。他想起两张纸条里水户的那一份,她告诉他,那份信笺上很有可能源自这家占卜的屋子,而斑先一步得知这个消息,应该已经过去调查了。

    占卜,塔罗牌,内脏被割去,难道说……

    柱间蓦地抬头跑了出去,带土还在仔细研究着那个硕大的茶壶,有些诧异:“诶,你去哪里?”

    “苏格兰场。”

    带土缩了缩脖子,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拐过一个街角,男人停下来,一手撑着冰冷的墙壁,一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几乎分不清眼前的黯淡是因为巷子本身的黑暗还是失明的缘故。他闭上,等待着眼睛的刺痛过去,将手探到衣袋里,摸索到了那个方正的药盒。

    还不是时候。他这么告诉自己,这双眼睛仅剩的光明,决不能用得毫无意义。

    痛楚还在加剧,他皱起眉,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不确定自己的眼睛是否还存在。那种从脑部深处滋生出的麻木与剧痛蚕食着神经,剥夺他对色彩明暗的认知。

    柱间那边,大概也会很快拿到消息过去调查,但到底晚了些。只要先他一步找到开膛手杰克……斑收紧手指,站直身,眼前已经依稀可以辨别出大致的街道,他的手指习惯性的抚过领口,却感觉到一种陌生的空荡。

    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停留在中途,最后还是若无其事的放下。

    你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们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割舍的呢?柱间。

    第三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