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忘真招募过很多情报员,按照她的标准,朱灿晨和苏羽信都不合格,前者是名失业者,没有内部信息可以提供,缺少情报员最重要的基本价值,后者是第一光业的小职员,性格过于随意,同样不适合承担情报工作。
可现在是特殊时期,有价值的调查员纷纷离心离德,利用仅剩的一点价值换取立足之地,枚忘真表面上还是军情处在赵王星的最高负责人,发出的命令也能正常传递下去,但是转眼之间就会被当成礼物送给敌对势力。
相形之下,朱灿晨和苏羽信因为“无用”,反而成为有用之人。
枚忘真将朱灿晨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盯着他看,一直不说话,甚至没让他坐下。
朱灿晨第一次进入这里,显得十分紧张,连目光都不敢随便停留,只能落在自己的脚尖上。
“你知道自己的工作是什么吗?”枚忘真觉得差不多了,终于开口。
“陆少校说……我们都为无限光业工作。”
“他没说谎,咱们确实都是无限光业的调查员,但这只是一个方面,其它方面你了解吗?”
“不太了解,但是能猜到一些。”
“说说。”
“我加入的是翟王星官方情报机构。”
“苏小姐告诉你的?”
“不不,关于工作,她一个字也没透露,是我猜出来的。”朱灿晨急忙辩解,“我上网查过陆少校的名字,虽然不多,但是足以表明他的间谍身份。”
陆林北有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曾经若干次登上新闻,虽然总能含糊过去,事后删掉大部分文章,但是在网络里留下痕迹,无法完全消除。
“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嗯?”朱灿晨没太听懂。
“陆林北是间谍,你为他工作,所以你也是间谍,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我……当这是一份工作。”
“仅此而已?”
“请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真组长,我是陆林北的上司。”
“是,真组长,对你、对陆少校,我都不会撒谎:我是翟王星居民,但是对母星的感情不是很深,不厌恶,也不热爱,所以我不是为母星效忠;我在大学主修光业工程,与这份工作完全无关,所以也不是为理想拼搏;我……失业了,要生存下去,会接受任何工作,真的就是‘仅此而已’。”
“你不必太紧张,给我们工作的人,绝大部分跟你一样,为了钱,为了生存,这没什么,反而让我们放心。”
朱灿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但我很喜欢这份工作,挑战很大,也很有趣。”
“每天面对大量垃圾信息,你觉得有趣?”
“垃圾当中也有珍宝,这就是有趣的地方。”
枚忘真摇下头,“我们有专职人员做这种事,叫分析员,陆林北都没当上,你更没希望。”
“明白,能做一些边角的工作,我很满足。”
“顺便还解决了恋爱问题。”
朱灿晨一直在等这句话,听到之后,脸色还是不由自主地变红,马上道:“是我一个人的错,与苏小姐无关……”
“那不重要。”
朱灿晨的脸色又是一红,低声道:“我会提出辞职,苏小姐……我们没有怨言。”
“你真的喜欢这份工作?”
“喜欢,甚于我的本行工作。”朱灿晨马上道。
“那么你还有一次机会。”
“谢谢真组长,我会珍惜机会。”
“给你机会并非网开一面,而是因为招你进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你相关章程,所以这不全是你的错,陆林北也有责任。”
“我既然猜到是做间谍,那么早该想到同事之间的恋爱会受到禁止,怨不得陆少校。”
“陆林北向全体人类宣战,你却要为他辩护?”
“那是两码事,作为上司的陆少校和宣战的陆林北,在我眼里是两个人。”
“关于‘宣战的陆林北’,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了,就是新闻里说的那些内容。”
“猜测、推论都可以说说。”
“嗯……陆少校带走的那艘地空飞船,如果没有携带足够的设备与材料,那么他没有办法修复太空站,只能恢复极其有限的一些功能。”
“可他得到了名王星的核导弹。”
“这是一个大麻烦,但我高度怀疑陆少校能否破解核导弹的发射密码。这几天我一直关注名王星的动向,他们好像很镇定,仍然否认卫星里藏有核武器,所以我猜他们很可能采用特殊的密码,目前还处于安全状态。”
枚忘真心里也有一点佩服朱灿晨的分析能力,嘴上却道:“陆林北能够出人意料地夺取地空飞船,那么破解密码也并非没有可能。”
“当然,可是陆少校话说得狠,向全体人类宣战,做得却很少,迄今也没展开实际行动,说明他手里可用的牌不多。”
“他正在与大王星军方谈判。”
“只是宣战并不能取得谈判的筹码,必须在战争中获胜,才能向对方提出要求,陆少校应该很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我猜他还没有破解核武器的密码,没能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