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没有停，每一个深夜对自己都是残酷的折磨。他精神再强悍，现在也已经接近崩溃了，每个黑夜来临前，他都恐惧的死去活来。他试着自残，让自己清醒，拿着刀子却怎么也下不了手，脑子里“啪”地弹出司马源死去的那个恐怖模样。他早吓得魂飞魄散将刀子扔得远远的，他下不了手，他下不了手！

    正在他不断做着思想斗争时，他感觉到似乎听见远处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略带节奏不急不缓的朝着自己逼近。他心如擂鼓，额上虚汗不断，眼巴巴地望着原本还亮光满室的屋子，顿时被黑暗一点一点的吞噬，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被淹没在黑暗的阴影里。

    “施方……”男人低沉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仅是这一声的呼唤，施方还是在那一刹便马上认出了声音的主人。只吓得六神无主，浑身哆嗦，恐惧地不断后退。

    “施方，我是司马源啊。”

    “我知道你是司马源啊！你已经死了！你不要过来啊！”施方逃避地紧紧地闭上眼睛，他真的不想再见到他恐怖的死相。

    “我知道你天天做噩梦来帮你啊。”司马源低沉的嗓音仿佛长着钩子，勾住了施方不安的心脏，轻一下重一下的拉着他，诱惑着。

    施方有些动摇，“你你……可你已经死了……”

    “正是因为我死了，我才能帮得上你啊。”司马源眯起的眼闪着冷血动物的精光。

    施方猛地睁开眼，看见视线里结结实实的一团黑，只隐隐约约看见两条男人灰色的西装库管，在半空飘飘荡荡，说不出的诡异。

    “你怎么帮我？”

    “你不是想要摆脱噩梦么？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杀掉陈晨东！”

    施方只觉得身边一阵冷风拂过，惊得说不出话来，黑暗中他仿佛看见男人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嗜血的笑容。

    杀掉陈晨东！在梦里自己被他惨绝人寰的虐杀时，的确是起了这样的念头，不止一次，奈何每次自己出现在梦境当中，全是被结实的束缚着，根本没有能力反击。杀掉他，杀掉他！他早就想要这样做了！但也只是梦。他并没有想过要在现实里杀掉他，毕竟是相处多年的好友……

    “别忘了，当初是谁要招来了洛凉……”男人的声音诱惑着，叙述着“要不是陈晨东看上了洛凉，执意要带走他……”

    施方蹙着眉头，低声喃喃，“可当初……”

    “我们的确是参与了，但是我们当时并没有想要杀掉他！是陈晨东说洛凉的脸他很喜欢，想要永远珍藏……”

    “可是，是你先动手的！你为了讨好陈晨东，你说要送礼物给他的！”施方大叫起来“我当时嗑药太多了……我……我其实……”

    “对啊，当时只是嗑药兴奋过度，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者无罪啊！我是死有余辜，但你不一样的！”司马源冰冷的话语仿佛毒舌绕上他的僵硬的身体，继续催眠一般的说道，“而且洛凉临死时死死瞪着人，不是你！而是陈晨东，他更加怨恨的人是陈晨东！不是你！我已经死去，不希望看着你再死去。趁着洛凉还未对你展开进一步的行动，你要将功补过，争取一线生机啊，施方。”

    “我……”施方哆嗦着嘴唇，艰难地吞下一口唾沫。

    “只要你将陈晨东那些丑事全都宣扬出去，再将他如何杀死洛凉的事情大白天下，洛凉就算是恨你，但看见你真心诚意为他昭雪，心里的恨意自然就会下去不少。他毕竟是孩子，到时再为他修筑陵墓，好好超度，年年忏悔祭拜，将他哄的开心点，他哪里还会再去怨恨。”见施方无声的沉默着紧紧地蹙着眉头，冷笑一声继续道，“哼，枉你还顾忌多年的情分，而他是如何的待你呢？他在虐杀你的时候可曾有过半分的不忍。他根本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他自私的心里只容得下他自己一个人。你又何必呢？”

    施方垂着头，心绪只想是一叶扁舟在狂风巨浪中上下颠簸着，他为难的纠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