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京兆府尹与嘉平公主重名了……于是,该被吊死三回的作者君连夜修改了文章。
求原谅……
求一波龙套姓名)
深夜,丞相府。
黑雾茫茫、连白天与黑夜也没有办法分辨的黑暗中,雕栏玉箧、权势滔天的尽头。
穿着月白色长衫、长发未系的相国吕定仍未安歇,正如通明的灯火伴着倚叠如山的奏章般,须发皆白的七十老者倚倒在一位身形丰满、面容俏丽的二八美人丰美、温润而细腻的大腿之上,美人青葱般的食指则在老人的尚且温润的面上不断游走、挤压、抚摸。
指尖与肌肤的接触面如同电流涌过。
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斟酌着每一份淡黄色奏章上的每一句话。
公室降至的反击、地方军头、流民武装以及各地刺史的敌意使得南周的政局如同被强压在炉盖之下的沸水一般,随时可能爆发。
吕定没法安睡在这样几乎没有朋友的南周之上,只有冰冷而孤独奏章才能给予他基本的安全感。
幽暗长廊的尽头传来了踢踏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
愈发急促。
接着,花梨木制成的红漆大门被叩响了。
“大人!”
这是丞相府的七品主簿,任嚣,清瘦的主簿留着长长的山羊胡,腰间是价值万金的琉璃翡翠珍珠玉琮,身上则是缀着金丝的黑色皂衣。
七品主簿只是一介绿衣小吏,但毕竟是丞相近随。
不管多廉洁的人,总是能捞到一些无关痛痒的好处的。
“什么事啊?”
吕丞相头倚在美人细腻的大腿上,瞧着未读完的奏章,脑袋偏了偏,“这么晚,竟然还劳烦文晓到我这跑上一趟?还带了一个人?”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便衣便服,带着面罩的黑衣人。
任嚣神色惊恐不安,黑衣人则相对镇静。
“说罢。”
丞相将手中的卷轴合起,从美人怀中正身做起,朗声道,“他是谁啊?”
任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黑衣人,黑衣人则给了他一个镇定的眼神,挺直腰杆,摘下了面罩,“相国大人,在下杨定。”
“嘉平公主安插在长公主府的细作?”
杨定并不奇怪作为把控了朝野的丞相大人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所以尽管他心中满是被喝破身分的惊慌,却仍是故作淡定的摇了摇头,“丞相大人,认错人了,某不过是长公主府一介不中用的马夫罢了。”
吕丞相眯着眼睛,顿了顿,久处上位而积累的气势蓬勃而发。
“你所未来何事?”
“为丞相大人解忧?”
吕定冷笑着喝到,“笑话,吕某人辅佐陛下二十多年来,未曾有一日睡过安生觉,更没有一日不曾对不起陛下、先皇的托孤、信赖之恩,我会有什么忧患?你是想要挟本丞相吗?来人……”
杨定吓得一颤,自从前些日子奉嘉定公主毒害长公主及驸马的图谋失败以后,他便觉得自己不得不重新找个靠山了。
不管成不成功,他都已经是长公主府所不能容忍的叛徒了。
主簿任嚣大惊,“相国!请慢!此人所报!事关重大!甚至关系着您在工部的诸多布置!”
任嚣愤恨的看了他一眼,早知道他就不该贪图那几百两银子。
若是让相国连带着恨上了他,恐怕万事皆休。
“那孤便给任主簿一个面子,你所报何事?”
官场规矩,谈判先吓,这样才不会有人漫天要价。
吕丞相摸着胡子枕在美人丰润、流光的胸脯上,翻开了自己的奏章。
御史台的方大人将明日即将呈给皇帝并在朝廷忠臣之前当众讨论的折子内容为他专门抄录了一份,连夜送来。
都水司的篓子眼看就要藏不住了……
也该丞相出面为这些餐尸素位的无能官僚收拾残局,大大的赚上一比学子们的人情。
简直名利双收!
“驸马殿下已经伙同天工阁的大师们制作出了一个符文机械……”
“哦……符文机械啊……无妨!”
吕定想起那些耗费深大、却华而不实的符文机械,“是干啥用的?”
“打印书籍、文件、试卷用的。”
“哦……那又如何。耗费颇多……无妨。”
丞相心中想起了符文机械建造清单上足以搬空国库、融化皇宫也不一定能够凑够相应数量的贵金属、珍珠、翡翠等材料。
“那个夏驸马是不是撺掇着长公主将整个公主府给变卖了?”
吕定抿了一口美人用嘴递来的香茶,如同游鱼一般冰凉、香甜的舌头一闪而过,“若真是如此,任嚣,你明日便以我的名义给张公主府送几件银器去!”
“丞相……”
任嚣与杨定对视一眼,彼此用眼神示意彼此。
“相国大人……”杨定无奈上前顶包。
“怎么了?”
“那个符文机械只花了不到一百两银子……”
“噗……”
执掌帝国二十余年,见过无数怪人、怪事的丞相喷了,“咳咳。”
足足半刻钟的沉默之后,他是如此告诉任嚣的,“你去给尚书台的大人们写封信,让他们别折腾了。”
“那群天工阁的匠人们竟然有如此能力了?”任嚣转身离开前,吕相国摸着自己灰白的胡子等待着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