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吕青说道这里,萧青峰心中却是泛起了波澜,若非有着底气,他当年如何敢追爱谢云真,只是,这些年来,为避强仇,只能远走这雪域高原,心中始终有着重担,不知不觉间,竟然已苍老至此。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谢云真,他当年,又曾犯下什么大错?师门也不敢回,青城派岂会为了他得罪武当?
只是,他如何会埋怨谢云真!
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不想说什么,转身就想要走。
“萧老弟,我知道你心中在埋怨什么,拙荆要我代她向你赔礼啦,她牵累你遭了这一场祸事,心中实是过意不去,向你陪罪自是应该,还要送你一物稍作补偿。”
吕青叫住了萧青峰,从谢云真手中拿过一个玉匣,递给了萧青峰。
萧青峰本来想要客气推拒,可吕青直送过来,怎么能容他拒绝,他只好接过玉匣,打开一看,只见匣中藏的乃是一朵硕大无朋、有如巨碗、鲜红如血的大红花。
见着此物,他心中有些猜测,这时只听吕青继续说着:“这是优昙仙花,吃了可令人白发变黑,返老还童,我这个丑八怪就是吃了,年轻时也不好看,用它不着,就给你作为补偿吧。”
这优昙仙花,对于武道而言,并无多少补益,但是只它令人恢复容颜的特效,就令无数人向往。
真正的高手,大宗师之时,就容颜不衰,迈步天人之时,不需此物,就可返老还童,自选容貌长相。
因此这仙花,也只在皇宫大内流转,那些后宫皇妃,奢求此花,萧青峰也难得到。
谢云真此时放开吕青,缓缓行近,嫣然一笑说道:“青峰,你吃了它吧;五年前我在川西遇见你的表妹吴绛仙,她还在找你呢。
你母亲也还健在,你不想回去看看她们吗?”
谢云真此言,引动了萧青峰的心思,萧青峰心念一动,猛地想起了故乡亲友,思乡之心陡起,心道:“现在冤仇已经解开,是该回乡的时候了;我为她遭了一场大祸,要她这朵仙花,也不为过,今后相忘于江湖罢了。”
于是伸手接过那朵红花,仰天叹道:“飘泊江湖数十秋,相逢未白少年头。”
谢云真接道:“而今好自还家去,竹马青梅觅旧游!”
萧青峰大笑道:“好,好,你说得好!宇儿呵,为师要和你分手了!”
陈天宇是他在外所收之徒,又是秦人,萧青峰在青城也非是真传,所以传授陈天宇的武功,都不是青城真传,因为秦宋两国的缘由,他没有能力让青城派接纳他这名弟子。
此时,只能话别了。
陈天宇在这些时日,目睹许多奇情怪事,此时恍如置身梦境之中,忽然又听师父说要返回家乡,不禁怔住了,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萧青峰也觉十分难舍,可是他也无能为力,揽收佳徒于门。
“我观你这徒弟品性尚佳,既然你们师徒不忍离别之意,不妨将此佳徒入我蜀山,都是玄门真传,又相离不远,萧兄以为如何?”
那吕青正要说话,此时,眼前忽然多了一人,却是杨恪,注意到此处,知晓此节故事到了关键,立刻插话。
“啊……这!”
对于杨恪的来历,他们久居雪域高原,还不是那么清楚,蜀山派为何,他们也不知。
“贵派余沧海师兄,前些时日曾来吾门中拜访,吾之门庭所在,萧兄归后,可来寻访。”
听着杨恪又道出了余沧海之名,萧青峰顿时心中一喜,这是掌门一脉所传,原不是他这师门无依之人所能比拟的。
这么看来,至少蜀山派,不是青城派的敌人。
“你可愿拜我为师?”
杨恪此时将目光转向了吕青,扫了他一眼,迫退了他眼中的不甘,然后就看向了陈天宇。
陈天宇不知杨恪武功如何,但是他只看了杨恪一眼,就觉得利剑刺目,不能直视,只能看向萧青峰,却见萧青峰此时正朝他点头示意。
陈天宇心中混乱,此时心中一动,立刻跪地磕头:“天宇见过师父。”
“我蜀山上承三教祖师,传至文始真人一脉,你入得门墙,只需谨记“谨守一心”即可,其余之道,到了门中,自会一一传下。”
说着,杨恪就领着他到了旁边,令他盘膝坐下,然后一指点下,助他行功九转,又将纯阳一气功口诀传下。
等他练就一口纯阳之气,杨恪又让他背诵口诀,令他背诵三遍,皆是无误,方才叫过萧青峰来。
“萧兄,受此佳徒,无以为报,这两枚小还丹请萧兄收下。”
不容萧青峰拒绝,杨恪就将一玉瓶送到了他的手中,然后又道:“吾在雪域高原,尚有要事,这佳徒就劳烦萧兄送往门中,我蜀山派就在文州临山镇西一百二十里处,还有这门剑诀,也劳烦萧兄替我传下!”
看着杨恪送来的物事,萧青峰怎么也不能拒绝,虽然没了师徒之名,但是这情却未断,只能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