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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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你受了伤。&ot;

    &ot;不错。&ot;

    &ot;但你还是要杀我。&ot;

    &ot;不错。&ot; e

    &ot;你错了。&ot;云涛突然站了起来,&ot;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但是今天,你已经杀不了我了。&ot;

    云涛不喜欢说谎,虽然有些时候他不得不说谎,但现在他不想说谎,也绝对没有说谎,因为仲扬已经向前倒了下去!

    仲扬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很舒服的房间里。每一件摆设都决不寒碜,但也决不过分奢华,而且每一件都必不可少。他躺的床也是如此。仲扬翻身坐了起来,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摸自己的剑,但是枕边什么也没有,这时他才想起他的剑已经被李罗新打成了一截一截。最后的记忆是他晕了过去,在金云涛的面前--因为他书房里的迷香。他不由苦笑了一下,在床边坐了下来。

    门开了,走进来两个人,两个很美丽的女孩子,一个苹果般的圆脸上镶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另一个看上去很瘦,腰也很细,淡漠的神情使她看上去几乎是个成熟的女人了。大眼睛的那个当然是瑶瑶。

    &ot;公子醒了?&ot;瑶瑶银铃般的笑着,&ot;我家公子爷看公子受了伤,叫奴婢们好生伺候着。公子有什么吩咐尽管和奴婢说。&ot;她回头对那个纤瘦的女孩子使了个颜色,&ot;白梦。&ot;

    一只朱漆食盒摆上了桌子,白梦掀开了镂花的圆盖。西湖醋鱼,红梅珠香,八宝白藕羹,奢香玉簪,蜜炙小鹿腿,底下一层装的是苏州&ot;噙香园&ot;的千层饼和玉梨酥,还有一瓶酒,极好的陈年女儿红。仲扬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将近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了。

    两人已经退了出去,瑶瑶在离开的那一刹那掩口偷笑了一下,仲扬不知她笑什么。

    菜的味道很好,温度也恰到好处。酒虽然不烈,却是真的清冽醇厚。仲扬猜不透金云涛的用意,但他知道必须先得填饱肚子。

    人活着会有很多无法理解却必须理解的东西,你也许一时之间弄不明白,但这并不说明你一辈子都弄不明白,只要你还活着,总有机会明白的。

    所以仲扬吃得很多,他甚至吃得很开心--怎么说如玉山庄的厨子手艺也要比天魔教好的多。

    夜幕已经再次降临,房间里点起了蜡烛,仲扬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以后坐了下来,他静静地望着烛火,脸上突然露出一种不知是什么表情,那种表情只有在他要杀的人脸上见过。那就是恐惧。

    仲扬是个很少害怕的人,至少他不会轻易害怕。但是现在他发现了一件很让人害怕的事:他的功力忽然全都没有了!下午坐在床上运功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道,那种感觉就好象一个人在高处踩下面的椅子,可等他的整个人已经放开了上面可以攀依的东西之后,才发现那个地方根本没有椅子。他的心在那时也猛地沉了下去。

    有人轻轻地敲门,声音不紧不慢,听起来那么从容不迫,好象敲门的人知道一定有人会开一样。仲扬自然知道那是谁,而且他简直非常想见这个人,即使他不来只怕他自己也会去找他。

    云涛笑吟吟地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仲扬,漆黑的眼眸里却全无笑意。

    &ot;你废了我的武功?&ot;仲扬冷冷地看着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见底。记得第一次看见这双眼睛,恍惚间看见那里是江南无边的春色,第一次看见他的微笑,恍惚闻到了江南的气息。而今他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ot;你发现了?&ot;云涛的脸上还带着笑,浓黑的长眉,挺秀的鼻梁,上翘的嘴唇。他的笑容简直让人头晕目眩,而仲扬却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ot;你想怎么样?!&ot;

    &ot;我为什么要让你知道?&ot;他居然还是不温不火。

    仲扬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这里是如玉山庄,方圆几十里之内全是金云涛的手下,何况,他已经是个废人。

    &ot;你想离开吗?&ot;云涛问他。

    不等仲扬回答,云涛的语气忽然变得好冷:&ot;可我敢保证,如果你现在就走,一定会被杀掉,如果不是被乱刀砍死,也会被乱箭射成个刺猬。&ot;

    &ot;当然了,如玉山庄的阴毒是天下闻名的。&ot;仲扬冷哼一声。一个人什么都有的时候无所谓惧,一无所有的时候还是无所谓惧,他就是这种人。

    &ot;如玉山庄即使阴毒至此,岂比的上天魔教行事的心狠手辣?&ot;云涛的眼里忽然透出寒意,&ot;只可惜我没有真的把你杀掉!&ot;

    盈盈独自坐在房里,暗淡的灯光下她美丽的脸如木刻一般。

    如玉山庄的东南角上是一处悬崖,悬崖边上有一间小屋。

    如玉山庄的家丁清晨的时候在屋边找到一把剑,剑柄上的白玉雕龙已经破碎,剑上的血已经凝干。

    云涛看到这把剑的时候,盈盈正在他的身边。她看见这把剑的时候,眼里再也看不见别的东西了。 剑在人在,剑碎人亡!

    她想起好几年前第一次看见寒思的那一刻,他穿着蓝色的衣服,微风掀起他的衣角,吹乱他的长发,他的眼睛里透着一种懒洋洋的笑意。

    她曾经有很多次偷偷地看他练剑,看着他的剑如行云流水一般在花间穿梭,他练得仿佛痴了,她看的也仿佛痴了。

    无数个夜晚她偷偷地在泥金笺上写&ot;凭剑寄心语,心有千千结&ot;,然后撕碎,烧掉。

    昨夜他仍然像往常一样和罗新潇洒地步入黑夜里,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去杀他们应该杀的人,为了如玉山庄,为了如玉山庄的主人。而回来的只有这把破碎的剑,还有她破碎的心。

    盈盈的眼泪落到了丝帕上,丝帕上是她自己偷偷绣的十个字:&ot;凭剑寄心语,心有千千结&ot;。这块丝帕没有任何别的人看见过。

    有很多女人等了一生,也没有等到自己真正爱的男人,但只要那个男人还活着,她们就仍然还有希望,可如果那个男人死了呢?

    盈盈的眼里已经没有眼泪,她的眼泪已经流干。

    云涛已经愤怒,他的声音像刀割在仲扬的身上。&ot;不错,我就是要让你知道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感觉。从此以后再也没有≈ldo;追魂剑≈ldo;这个人了。&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