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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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的手臂,却发现自己的双臂已经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像长青藤一样缠住了寒思的腰。

    &ot;你现在还想不想逃了?&ot;寒思的气息吹拂着秋清鬓角的发丝,手指滑入了他的衣襟,围绕着他的锁骨轻轻打转。

    &ot;想不到你这么坏&ot;秋清的声音像一只慵懒的猫。

    &ot;要是我还想杀你的话,现在你已经是个死人了。&ot;纤薄的唇在秋清雪白的脖子上辗转反侧。

    &ot;我相信。&ot;秋清似乎连话也说不动了。

    &ot;只可惜我很不想杀你,不想极了。&ot;修长的手指摸上秋清柔软的腰,腰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ot;但不知道有几个人是像你这么想的&ot;秋清的声音好象快要被夜风淹没一般。

    这个时候仲扬坐在椅子上,用眼角的余光盯着云涛,好象寒思盯着秋清一样。夜风轻柔得像云涛的呼吸,风中带着百合的清香,仲扬想起云涛的身上也有这种气息。

    &ot;我很小的时候,因为练武走火入魔伤了心肺,大病一场以后,医生说我再也不能习武了。那时我真想死。&ot;云涛看着仲扬悲哀地笑了一下。 &ot;但是后来,我发现很多不练武的好处。&ot;云涛自言自语道, &ot;因为这样,我就有很多的时间来想别的东西。这些年来,我学到的东西,一点也不比武功给别人的来的少。&ot;云涛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但马上他的笑容就隐没在黑暗里, &ot;可是一直以来,我都是希望自己可以保护自己,而不是时时刻刻躲在人家的庇护下,比如罗新,寒思,还有你。&ot;云涛的手指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抓得关节泛白。

    仲扬什么也没有说。作为男人,最悲哀的莫过于遭遇这种命运。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无法忍受这样残酷的事实,他突然很想把云涛抱在怀里,让他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ot;公子,家丁全都已经遣走。&ot;白梦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眼神似乎是无意地扫了仲扬一下,又飞快地低了下去。

    &ot;很好,白梦,辛苦你了。&ot;云涛柔声道。他的脸淹没在浓重的黑暗里,以至仲扬没有看见他眼中无法掩饰的悲伤和无奈。

    &ot;至于你和瑶瑶,我已经给你们俩在嘉兴安排了住处,没有人可以找到那里,你们马上动身吧。&ot;

    &ot;不!&ot;门口响起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每个人不用回过头去也知道那是瑶瑶。

    &ot;云涛哥,我不走!&ot;瑶瑶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晶莹的泪花,倔强的神气一如以前。&ot;要我走,除非你杀了我!&ot;

    &ot;公子,我也不走!&ot;白梦握着长剑跪了下来,如一朵白云落到人间。

    仲扬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他一向是个不多话的人,现在也不例外。他只明白一件事:如果云涛这时叫他也走,那当然是白费力气。

    云涛并没有叫他走,他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只是看看仲扬,淡淡笑了一下,这一笑,胜过千言万语。这曾经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在这个特别而奇妙的时刻,已变成如血肉相连的亲密。

    云涛就这样微笑着看着仲扬,金色的长发在夜风里飘扬,散发着一阵阵百合的香气。他的眼睛闪闪发亮。仲扬在那明净见底的双潭中看见有些不知所措的自己。

    忽然他的眼睛暗淡了。他的眼睛触及桌上的一副棋盘黑的棋子,白的棋子刺痛了云涛的眼睛那是罗新经常摆弄的一件东西。

    &ot;我看错了你!&ot;罗新愤怒的眼神一下子撞入他的视野,为了寒思。寒思的尸骨如今不知落在何方。曾经和他们把酒赏月,谈笑风生,现在留下的只有身边两个娇柔的小婢,还有这个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文仲扬。云涛突然又弯下腰重重地咳嗽起来。

    &ot;真是想不到,如玉山庄的庄主居然是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病人。&ot;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屋外悠悠响起,语调不紧不慢,似乎只是朋友之间的嘘寒问暖,然而在屋内四人的耳朵里听来却有说不出的杀意。&ot;呛&ot;的一声,白梦的长剑已经拔了出来。仲扬也已经站起,因为他已经知道来的是谁。

    蜘蛛。天魔教第一杀手,便是秋清和仲扬自己加在一起也不敢说一定是他的对手。他记得从前在天魔教的时候,他和秋清总是避着这个人,或者说蜘蛛简直不能算一个人。因为任何人看见他都无法把他和人联系起来。

    蜘蛛并不是他的名字,他的名字从来就没有人知道。

    他的身材很高,手臂也很长,长得几乎不像人的手,他的手指又细又长,好象静止不动的蜘蛛。当他出手的时候,任何人都是蜘蛛网中的飞虫。

    但仲扬知道这还不是蜘蛛最可怕的地方。这时四个人已经从屋里走出,看着站在天井里的蜘蛛。漫天桃花飘落,他就站在缤纷的花雨里,雪白的衣带流水般的流动着。发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一个人的脸。

    这个人当然是云涛。云涛的眼睛也盯着他,不是脸,而是他的右手。他右边的袖子很长,遮住他的右手,但云涛已经看出来,他没有右手,他的右腕上装了一把刀,乌黑的刀,这把刀也不知道已经饮过多少绝世高手的鲜血。

    瑶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但她还是冷笑道: &ot;原来这是个连手没有的残废。&ot;

    &ot;残废其实有的很有用,至少和一种人比起来,残废有用的多。&ot;蜘蛛笑眯眯地接口,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云涛。

    &ot;哪种人?&ot;瑶瑶的冷汗已经流出,但她还是在笑,尽管她的笑比哭还难看。

    &ot;死人!&ot;蜘蛛突然掠起,如一只白色的大鸟向云涛扑去--他竟然没有把仲扬放在眼里。

    仲扬也已扑起,他的剑甚至比他的人更快触到蜘蛛的身体,雪亮的剑光中,谁也看不清仲扬的剑是怎样刺过去的。

    但蜘蛛却看见了。他的背后并没有长眼睛,但他却看见了。一道乌光刹那间切入仲扬的剑光,&ot;呛啷&ot;一声,两人同时向后退出了数丈。

    &ot;想不到几日不见,你的剑法又进步了。&ot;蜘蛛突然对仲扬笑了笑。

    仲扬沉默不语。蜘蛛用刀破了他的剑,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他的剑法从来都只有一剑,一剑追魂,如果这一剑失败的话,他也许只有等死。

    云涛当然也看出来了。他的眼中第一次有了恐惧--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仲扬。

    蜘蛛得意地笑了,眼里的光芒比他的刀还要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