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甜蜜的笑脸忽然完全变化，她的眼神比刀锋还犀利。

    云涛大吃一惊，一阵冰凉的感觉直捣肺腑。低头一看，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自己的胸口，殷红的血顺着刀刃滴了下来。这时他也听见三个人的大叫。

    叫声当然是瑶瑶、罗新和仲扬发出来的。他们的脸上都已经没有颜色。尤其是罗新--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这样。

    一身撕心裂肺的惨呼。不是云涛发出的，是佩鸾的。她那双本来很美丽很清澈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两个血窟窿，她紧紧捂着眼睛躺在地上，浑身不停的抽搐。

    仲扬的两根手指上滴着血。他的脸色却没有了血色。

    罗新飞快的抱住云涛，不管云涛的血浸湿了他的衣服。

    仲扬拎起佩鸾甩到一边。他扑到云涛身边，一把推开罗新，伸手搂住云涛，浑身发抖。瑶瑶跪在云涛身边，伸出手去徒劳的捂住他的伤口，泉水般的鲜血从她纤细的指缝中不断涌出。

    &ot;你疼不疼？&ot;仲扬的声音止不住颤抖。

    &ot;我还好 &ot;云涛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他吃力的睁开眼，看见仲扬绝望的眸子。

    &ot;其实我很高兴，这样我就再也不用乞求别人的保护了。&ot;云涛虚弱地微笑，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渗出，血是红的。

    仲扬的眼泪汹涌而出，他一只手轻轻摸上云涛的胸口。很深的一刀，刺中了心脏。仲扬的心直跌下去。

    他无法承受。

    他终于体味到什么是痛彻心肺的感觉。

    云涛的却还在笑，尽管他笑得非常吃力：&ot;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怎么说从此以后我都不用再担惊受怕。&ot;

    罗新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一幕，恍惚的表情显得他好像在梦游一般。

    仲扬沉默着，几滴透明的液体滴落在云涛的脸上，温热的，带着咸味，夹着他嘴角的血一起流到他的下颌上。

    &ot;哭什么？&ot;云涛不满的皱起眉，胸口传来的剧痛和喉头呛人的血腥味憋得他差点上不来气，他觉得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少。

    &ot;云涛，&ot;这时仲扬第一次叫他的名字，&ot;你坚持住，我去找医生。&ot;他作势要把云涛抱起来。

    &ot;不用。&ot;云涛的脸色越来越白，声音也越来越低，但眼睛却还是看着仲扬，&ot;别动，我要这样看着你&ot;他清澈无波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仲扬低头看的时候，只看到一双灰暗无光的双眸。

    云涛的呼吸竟已经停止。真真正正的死亡。他的睫毛密密的盖住眼睛，仲扬像上次一样低头感受他的呼吸，他的头垂得很低，嘴唇几乎贴上了云涛的嘴唇，然而却再也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

    仲扬呆了半响，忽然低头轻轻的覆上云涛的嘴唇，很缓慢也很坚决，把他一生之中第一个吻印在了云涛的唇上，云涛的嘴唇已经冰凉。

    第章

    罗新看着仲扬，看着他在云溪的唇上印下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吻。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从梦里醒过来--一个比刚才更荒诞更残酷的梦境。

    仲扬忽然放下云溪，大步走到佩鸾的身边，一把拎起她：&ot;你到底是什么人？！&ot;

    佩鸾眼睛里的血已经流到脖子里，但她的脸上居然还带着笑。

    &ot;哈哈&ot;佩鸾凄厉地笑着,尽管身体疼得直发抖，&ot;如玉山庄也不过如此嘛。堂堂一个庄主，居然会死在我的手里。&ot;

    &ot;你不是天魔教的人，&ot;仲扬的剑刃架在佩鸾的脖子上，森寒的剑气激得她的脖颈起了一颗颗鸡皮疙瘩，&ot;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ot;

    &ot;我当然是天魔教的人！&ot;佩鸾大声地回答，&ot;金泰亨在我四岁的时候就把我送到南方来了，为的就是这一天！&ot;

    仲扬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他真的没有想到金泰亨的计划原来很早就开始了，早得让所有的人都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