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德川栗虎愣了下。

    “因为我们...他们，全都是待宰的鱼肉。”东野原笑吟吟地说道。

    德川栗虎闻言没有说话。

    这是，坐在小林信夫身旁那个来自十字大陆中部亚热带地区一个名叫迪卡的小国家代表闻言不由回头没好气的瞪了东野原一眼，眼神隐隐有些不善。

    东野原微笑致歉。

    真话虽真。

    但也不是谁都爱听的。

    显然，今天来到这里的国家代表无论此前面临着什么样的处境，心里也总归还抱着一分希望。

    至于东野原，他倒不是闲得无聊图一时口快，只是想要和德川栗虎说点话转移注意力。

    或者说转移内心的“紧张”。

    没错，就是紧张。

    不过东野原紧张并非像是其他国家代表团中的与会者那样缘于第一次参加世界会议，走进这间呼吸一口都充满了权力气息的议事厅，因此内心隐隐发颤。

    东野原的紧张....

    只来源于一个人，那就是坐在二楼上议院靠近最后方三大议员长席位，与天人九大家的代表平起平坐的那个满头银发的老人。

    老人的面容慈眉善目，神态蔼然可亲，如果忽略对方身份和所落座的席位，恐怕很难和让人紧张这样的词汇联系到一起。

    然而东野原从视线第一次落在对方身上，稍微多停留了一秒，对方抬头若有若无地朝着他这个方向扫来视线的时候...

    那一瞬间，

    东野原的心中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感，再也没有将视线落在对方身上超过一秒。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都被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所包围，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这个有过两面之缘的老人。

    是的。

    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老人。

    一个月之前，

    发生在上京都市心中的那一场和第二裁决使普索.怀斯曼的战斗中，东野原在临走的那一刻曾远远瞥了一个模湖的身影。

    当时他并不知道瞬息间出现的是谁，但慑于对方无意间表现出的那强大的实力，他也是今天这般连一眼都没有多看转头就走。

    直到今天，看到那个老人所坐的位置，再加上那一声标志性的黑色长袍。

    东野原的心中这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份。

    格鲁.怀斯曼。

    第一裁决使。

    裁决司的真正掌权者。

    与此同时，这也是那个培养出普索.怀斯曼这个惊才绝艳的人类疯子的老人。

    似乎是为了左证他的猜测，忽然，东野原的脑海中响起了“哗啦啦”的翻页声，旋即传来一阵熟悉的空灵机械提示音。

    但这一次，

    他却是没有以往接到任务的欣然，反而心中情不自禁地“咯噔”了一下。

    要知道，东野原今天只是应德川栗虎之邀来见证一下这个和之国的历史性时刻，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更不会在这种场合动手。

    现在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对方一眼，【罪恶手册】就忽然有了动静。

    而他眼下还没做好和传闻几十年前就进入了九五境、枯坐裁决司寸步不离的老怪物战斗的准备啊...

    可任务来都来了。

    东野原心中无奈苦笑，脑海中的意识却也随之沉浸入了【罪恶手册】之中，只能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罪恶手册第045页】

    【姓名：格鲁.怀斯曼】

    【种族：天龙族】

    【种族天赋：？？？】

    【天赋能力：？？？】

    【能力等阶：？？？】

    【罪恶值：10星】

    【......】

    漆黑的罪恶手册页面上，

    当东野原的目光落在这个刚刚触发的新任务上顿时整个人都不由一下子愣住了，脑海中也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三个“？？？”。

    这任务相比以往透露的信息简直也太少了，一眼扫下去全是“？”。

    不过最下面那个加红加粗，

    让人有些触目惊心的“10星罪恶值”，却还是让东野原不由呼吸微微一窒！

    在此之前，哪怕是九大家中天狐族的家主——那个利用资本操纵了无数人类家破人亡的老人也不过只有九星。

    东野原以为“九”已然是极致。

    就和世界公认的能力等阶从目前来看只有九阶，他所遇到了最强者也不过九五境。

    可万万没想到，

    今天居然遇到了10星。

    如果换算成临时自由属性点的话，那就是整整100个自由属性点，相当于直接让人的能力凭空飞跃了一个阶层。

    嘶—！

    东野原深吸了一口气，皱眉又看了一眼那三行更加让人触目惊心的“？？？”，终于还是不动声色的平复下了情绪。

    即便影有着如此巨额的临时自由属性，但在面对眼前这个连罪恶手册都无法看透虚实的老人，东野原却完全没有任何底气。

    下一秒，当意识从脑海中那本通体漆黑的【罪恶手册】中退出的瞬间，东野原心中忽然微微一动，用意识的“余光”瞥了眼二层上议院方向的某个座位。

    这一眼，

    却让他眸孔微微一凝！

    要知道，自从得到【罪恶手册】以来，在内外差距极大的时间流速下东野原哪怕当着人的面意识快进快出都很难被察觉异常。

    然而就在刚刚，

    当东野原意识退出【罪恶手册】中时的那一瞥，却分明看到那个面目蔼然和善的老人居然抬眸左右扫视了一眼。

    虽然相比于先前，

    这一次对方并没有直接看向自己这里，说明他并不清楚具体方向。

    但这却也说明了一件恐怖的事实。

    ——那就是当东野原在【罪恶手册】中观察那个老人的资料时，对方似乎有意无意间，察觉到了这种冥冥之中的“窥视感”。

    想到此处，

    东野原不由心中微微一沉。

    ......

    几乎同一时间，

    议事厅二层的上议院席位上，坐在老人身旁的奥杜尔察觉到了老人目光的异样。

    第八裁决使奥杜尔顿时心生警惕，悄悄地低声问道，“怎么了大人？是发现攘夷残党了今天混进议事厅了吗？这帮家伙真是越来越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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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那些人。”

    老人却打断了他的话，低眉似是自言自语道，“奇怪...谁会对一个老人家感兴趣呢。”

    第八裁决使奥杜尔闻言顿时一惊，心中更是觉得有些荒谬，居然有人将主意打在了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上。

    微微蹙眉沉思了下，

    老人回味了下刚刚忽然感受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微妙窥视感，竟莫名觉得有些诡异，这种情况他几十年来从未遇见过。

    倏然间，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个月前的黎明时分在议会大楼前的广场上所预见的那个东海人相貌的那个自称“艺术家”的男人，和今天给他的感觉似乎有着极为相似的诡异感。

    渐渐地，

    老人的嘴角微微翘起。

    那双似乎沉寂了几十年的眸孔中终于闪动起了些许微光，

    低头喃喃自语道，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你的‘老朋友们’...再次降临这个世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