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舅爷让我告诉将军,若是将军能投效的话,那么西北将军一职就非将军莫属了。”
黄石山道:“哼……他无情就不要怪我无意,请你转告国舅爷,就说我黄石山愿意投效国舅爷。”
那家将道:“太好了,我家国舅想要在韦氏逆贼的归途上用伏兵将其擒拿,一来是不知如何避过逆贼的监视将计划送给国丈老大人,二来又恐伏击之时刀剑无眼伤到了国舅,不知道将军可有良策?”
黄石山道:“这还不好办,我可派心腹随同送信之人一路前往,有铁血军的令牌一定一路畅通。明日一早,我会让他去国舅爷处,趁着大军后撤的乱劲是不会被注意到的。至于国舅爷的安危吗……今日傍晚那‘恶鬼’送姓何的来上任时曾吩咐过,如今铁血军是那何无坪为主,护卫大将军以后就由是他带队了。而监视国舅爷的差事正好落到我黄某人的头上,只要一出苍茫关,是提前离去还是由我来保护国舅的安危,那还不是一句话吗。另外,那韦氏兄弟为了平息京师谣言,已经决定离开大队人马,只带领一千铁血军护卫飞马回京,所以要伏击的话一定要快,而且不必动用太多兵马。”
听到这里何无坪是冷汗直流,这里面的事情再明白不过了,那黄石山因为自己的原因没当上铁血军的副将便投靠了国舅。
两个人又嘀咕了半天将细节敲定之后那家将鬼鬼祟祟的离开了,而黄石山把那家将送出了帐篷待那人走远后手扶腰间利剑向四周望了望,见没有异常后向外走去。
阴影中的何无坪小心翼翼的跟在黄石山之后,想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这黄石山穿大街走小巷避开了几队来回巡视的士卒后就来到了守备府的后门。这后门敞开着,门内有二十余名兵士把守,就见黄石山径直走了进去。
何无坪心中奇怪,他踌躇了片刻后把牙一咬绕到了前门。这把守前门的同样也是铁血军的士卒,带队的头目是认识何无坪的。待看清楚来人是新上任的副将后,头目忙迎了上去。何无坪问明了大将军此刻还未休息,正在偏厅同韦副帅商议事情后没让他们通报就直接走了进去。
进了守备府,内部的守卫就不再是铁血军的人了。几层院落内有大将军的亲兵护卫守护,不过凭着铁血军副将的令牌,何无坪还是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偏厅。
就见不大的偏厅里面是灯火通明。在偏厅的窗户前何无坪整理了下衣冠,就在他想要转到正门报名而入的时候就听到屋内有人说道:“好……那郝国舅果然入套了,不枉本候费尽心思将他从京师带过来。石山,你今天在议事厅里表现的不错。”这个声音何无坪能够分辨的出来,是大将军韦岑在说话。
“全是候爷的计策妙。”
韦岑道:“这两年辛苦你了,不是为了今天你早就该堂堂正正的当上副将了。不过你放心,待此事功成之后,本候在皇上面前保举你为西北将军,铁血军仍就归你管辖。”
“我黄石山的这条命是候爷救的,候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大哥。”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惜字如金的韦陵风终于像正常人一样讲话了:“国舅是个草包,可是国丈老奸巨滑,只怕他不会轻易上当啊!”
韦岑道:“放心,为了保险起见,我刚刚发了一封加急密奏回京师,向皇上禀明此次无功而返全是因为担心国丈一系趁机作乱,为了永诀后患决定利用西北大军主力在此的时机一举将国丈他们铲除。这份密奏一定会首先被皇后过目,也必然会落到国丈手中,不怕他不按我们的计划来。”
窗下的何无坪听的是真真的,他到现在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将军是准备借机根除国丈,而所用的手段实在是高啊。国丈和大将军不和的事众人皆知,凭借大将军目前的兵力要除掉国丈他们也不是全无可能。但除了顾及国丈他们掌握着丰国东部的兵权外,皇上对国丈百般维护也是一大原因。按照常人所想,大将军兴师动众一场,如今无功而返声威必然大减,而为了自保他一定会找个借口开脱责任,而最好的借口就是国内有人有不臣之心,所以大将军不得已领大军归国铲除奸佞。只要大将军在那份密奏中措词严厉一些,那么国丈在这样的情况下,不得不有所行动,只要他一动那么皇上那里也就有了交待。
韦岑道:“石山,在出发之前你要多多关照一下何无坪。”
‘嗯?这里还有我什么事。’有些走神的何无坪听到里面提起了自己的名字,立时打起精神继续偷听了起来。
“铁血军从上到下各个都心高气傲,是不会轻易服人的,不过他终究是本候任命的副将,你让士卒们都迁就他一下,不要太给他难堪了。”
何无坪心里这个感动劲就甭提了,虽然没有能参与此次机密事件之中,但那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不过大将军不是已经开始重用自己了吗,那铁血军的副将可不是谁都能当得。自己的才学已经得到了大将军的赏识,只要再努力些日子,一定会成为大将军真正的心腹的。
“下官明白。”黄石山道:“下官怎么会和一个将死之人为难呢。”
“大哥,”韦陵风出言道:“我看那何无坪还是有些本事的,就这样牺牲掉,实在有些可惜。”
何无坪听到黄石山和韦陵风的两句话这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晃两晃、栽两栽他险些晕倒在当场。
“二弟,”韦岑道:“为兄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想名正言顺的除掉国丈,必须制造一场血案,而且死的人一定要购分量。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不好,若非他多事而浩然又没有主见,也不用费那么多周折。二弟啊……不是为兄怪你,浩然向你要兵,你也不问问他是做什么用的,就派了人给他。若是他们再胆大一些,直接将两封信都扣下,那可如何是好?今日本可顺顺利利的将那封信还给国舅,可他偏偏又强自出头,险些坏了本候的大事,还好唐国的李良派了人来,否则我们不是要白忙一场了吗?此人眼高手低,也就有些浮华的本事,不堪大用。待他死后好生安葬,立碑书传也就是了。”
何无坪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原以为是自己的才华为大将军赏识,那料到原来他……他是要一个替死鬼。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计划,但何无坪还是能够猜到几分,一定是让自己打着大将军的旗号、带着行仗一路而回,而下场必然是被国丈埋伏的兵马所杀,不……即便不被国丈的人杀掉,为了坐实借口,到时只怕也会被铁血军的士卒所杀。
在门前护卫奇怪的眼神中,何无坪踉跄着出了守备府。
何无坪望天长叹道:“大将军要我死!我该怎么办?对了,去见国舅,讲大将军的计划告诉他……!不行,今日已经得罪了他,听闻此人是小肚鸡肠的草包一个,我如今实在取信于他……就算他信了我,可是他是大将军的对手吗?唉……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立足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