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客气,端起碗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笑了笑: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户县的百姓有钱而已,要不然我怎肯背着这几十斤跑到这乡野集市来?毕竟葡萄这玩意儿娇贵,放不得…”
房玄龄早先也知道户县百姓不耕种,只做工,不过都是听别人说的,究竟如何他也没细细了解过,因此十分好奇道:
“户县百姓如何个有钱法?”
李世民对此倒是知道一些,不过也如房玄龄一般,都是折子上看见的,远不如自己切身体验来得真实,因此也来了兴致:
“难道比长安城的百姓还有钱?”
那商贩也十分健谈,笑道:
“长安城里的,也就占了个地利而已,但买东西依然喜欢讨价还价巴不得从你身上剜块肉下来,户县百姓就不一样了,说是多少就是多少,绝对不和你磨嘴皮子,有这功夫,还不如把时间省下来去渼陂湖做工呢。”
听见这话,李世民与房玄龄二人齐齐看了敬玄一眼,后者被他二人盯得莫名有些心虚,缩了缩脖子,冲那商贩撇嘴道:
“这话说得,难道户县百姓甘愿当那冤大头么?就好比你这葡萄,你卖三十文你看他们会不会和你磨嘴皮子!”
没成想那商贩接下来一句话,让敬玄差点七窍生烟:
“瞧小哥你说得,人家又不是傻。”
李世民顿时捧腹大笑,房玄龄也锊着长胡子跟着摇头晃脑,好半天才继续追问道:
“那渼陂湖做工真有那么好?方才来时老夫也瞧了,似乎已经修备齐整,这户县百姓总不能一直指望有工可做吧?”
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之前刘仁轨也专门问过敬玄这个问题,把百姓的眼光养刁了,问他打算怎么善后,不过才刚问完,便被敬玄用扫帚给撵了出去,并没有得到答案。
“老先生有所不知,起初都是十文一天,若是会手艺的就更高了,所以户县的百姓做工时就喜欢琢磨手艺,听说现在工钱最高的,都已经涨到一百文一天了,不信你瞧那渼陂湖修得多漂亮,简直比皇宫还气派,有了这份手艺,还怕缺活干?”
商贩刚说完,敬玄就黑着一张脸,这话就有问题了,谁敢修得比皇宫还气派,还是当着皇帝跟前这么说:
“比皇宫还好?你他娘的难道还去逛过皇宫?”
那商贩似乎也知道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摸着脑袋憨笑道:
“就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而已…”
不曾想李世民却十分认真的点头道:
“确实比皇宫还气派。”
见有人附和,那商贩小鸡啄米的点头道:
“这位先生说得是,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皇宫我虽然没去,但走街串巷时也曾远远瞧过几眼,不说那起皮掉漆的大门,就那灰不溜秋的宫墙,哪有渼陂湖那些贴瓷的白墙漂亮,要我说啊,陛下就该请户县百姓去帮着收拾一下,好歹也是我大唐的门脸,总不能太磕碜不是?害得咱们这些升斗小民也跟着脸上无光,没来由被西域来的胡子小瞧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