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俊埋头在警戒线里面查勘现场,见宣辰过来了,忙抬起警戒线,钻了出来:“可以确定,死者就是马场的那几个。”
“报案的是他,”龚帅冲那边站在两个刑警边上接受询问的男子扬了扬下巴,“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车子抛锚,又遇上大雨,他把车停在前面路口,这一带不好打车,他准备步行回家,路过江边突然路灯全灭,紧接着来了很多奇怪的人,他就躲在垃圾桶后面目睹了杀人的全过程。”
宣辰戴好手套和鞋套抬起警戒线,满地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的差不多了,看不见半点痕迹,但水泥地面上依稀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现场几个法医已经把四具尸骨收拾走了。
萧景坤在她身后撑着伞,周琪拿着笔和记录本心想:“不是吧,这大半夜的,也如影而随,不会是住在一起吧?”
龚帅夺过她手中记录本,轻轻拍她后脑门:“想什么呢?干活!”
“咱们家队长,天天在我们面前撒狗粮,”周琪捂着后脑勺腹诽,“谁能理解单身狗寂寞沙洲冷,日日想悬梁的苦楚?”
龚帅其实十分理解:“你有宣队的才华和美色吗?没有的话就安心搞事业,有钱有事业还怕没爱情?”
这话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不过,他除了美色,还稍稍有那么点小才华。
萧景坤只是笑,宣辰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转头望向报案人:“他是目击者?被害时间他可以确定?看清凶手样子了吗?”
“嗯,法医初步论断被害时间基本和他说的一致,”苏子俊说,“他说看见很多人,但所有人的脸都看不清。”
“看不清脸,是鬼吗?”宣辰冷哼一声,“调监控,查车牌!”
目击者叫王春生,是端城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市场部经理,昨天从靖州出差回来开了六个小时车,在渡运河江边附近的道敞口,车子突然出故障,他只好把车停下来,当时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又下起了大雨,他准备打车回家第二天再来处理车的事,他家离这边也就几公里,走路要不了一个小时,由于恶劣天气的原因,出租车也不愿意来这边,他不好意思麻烦朋友来接他,就准备步行回家,刚走了十分钟,所有路灯同时一起熄灭,路上瞬间漆黑一片,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现象,惊诧之余,突然看见好几辆车气势汹汹的朝这边开过来,接着一大帮类似黑帮的人拿着枪下了车,王春生吓得忙躲在垃圾桶后面,紧接着他从垃圾桶缝隙间战战兢兢的目睹了这个团伙杀人的全过程。”
现场收拾的差不多了,苏子俊和周琪带着其他刑警去调监控查车牌,法医和技术侦察还有图像侦察都撤离回了市局。
为了宣辰办案方便,萧景坤让助理开过来一辆商务车,宣辰坐在副驾驶上,萧景坤上了驾驶室,龚帅和王春生在后排。
“当时没有路灯,从车灯照射下看见那些人拿着枪,我吓死了,他们全穿着雨衣戴着帽子,脸被遮住,我隐约看到他们围了一个圈,有人在里面说话,只有里面说话的人打着伞,他们的脸也是遮住的。”王春生惊魂未定的说,“我怕他们发现我,不敢打伞,雨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只看见大概的情形。”
天快亮了,雨渐渐变小,此地离市局要一个多小时,王春生一夜没睡,又是淋雨又是惊吓,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宣辰问:“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王春生:“没听清。”
“有几辆车,往那个方向走了?”萧景坤突然开口,“听得清几个人在说话吗?”
“······”王春生想了想,“四辆,头一辆车先走,往省蓟高速方向!好像只有两个人说话。”
王东森死了,刚查出毒害王东森的人是市局内奸,马场四个嫌疑人紧跟着也被灭口,如果不是内奸通风报信,警方的动向对方怎会一清二楚,看来a蝗很可能就是杀死马场四人的主犯,能切断所有监控和路灯,车牌使用套牌让警方查不出,这位神秘莫测的大毒枭实力的确不容小觑,他想杀一人就像踩死一只蝼蚁般不费吹灰之力,此人实在是太可怕!
“麻烦你跟我们回一趟警局,”龚帅对王春生说,“详细做个笔录。”
来的路上龚帅睡了一会儿,准备回市局时,他很识趣的把萧景坤换下来,自己坐进驾驶室,宣辰和萧景坤坐后排。
王春生靠在副驾驶上疲惫的闭上眼睛上,不一会,他迷迷糊糊的睡的不省人事。
宣辰拿了瓶水给萧景坤:“你睡会儿吧,跟着我折腾了半夜。”
萧景坤接过水喝了一口,随手把水放在置物框,他搂着宣辰,让她把头靠在自己肩上,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宣辰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片刻后,他困得不行,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