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下黯然。
本以为凭借人多势众,便可占得先机。
其实不管多少人进到水里,结局都是一样。
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众人见捉拿无望,便有些意兴阑珊。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甚至三三两两地远遁而去。
肖成见此行可能徒劳无功,仿佛有些着急。
他高声道:“大家莫慌。即使不入水,我也有办法,将那河婆逼出来。”
众人将信将疑,勉强站定。
陀螺般的詹淇凑过来,一双小眼睛眨巴着,问道:“肖掌门有什么好办法?”
肖成沉声道:“我曾派门下弟子打探河婆底细,知道她的软肋。”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只见肖成手一伸,突然从人群中,抓出个人来。
此人身材矮小,甚至有些单薄。
我定睛一看,竟是小羊倌。
我大惊失色,小羊倌怎的也混进了山洞?
这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就成了河婆的软肋?
我突然有些自责。
如果不是我,存着私心,混进山洞,没有看顾小羊倌,如今他就不会搅入这趟浑水之中。
我焦急地扒开人群,踮着脚尖,想看得清楚些。
只见肖成揽着小羊倌的肩膀,挤出个生硬的笑容道:“小孩,你进来这山洞干嘛?”
小羊倌瘦小单薄的身影,在高大的肖成旁边,显得更加弱小。他仿佛被吓坏了,结结巴巴地道:“大,大侠,我不是坏人。我是附近村子里的,从小就替别人家放羊。我,我昨日遇到秦松哥哥他们,就想,就想来凑个热闹,看看河婆长什么样。我真的不是坏人。你,你放了我吧……”
小羊倌带着哭腔,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秦松从人群中走出来,对着肖成一拱手道:“肖掌门,这个小孩正是昨日与我们一同上山的。他就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您大概是有什么误会。”
凌若渊是个炮仗般的性格。她已经跳将出来,一手拉住小羊倌的手,似乎想把他从肖成手中扯出来。一边扯,凌若渊还一边愤怒地叫道:“你这么大个人,怎么欺负个小孩子呢?”
肖成平日里使的是一把一丈来长的凤翅镗,足有两三百斤重。因此他的臂力远超乎常人。因此凌若渊扯了半天,小羊倌竟然纹丝不动。
肖成也不理会凌若渊,只是阴恻恻地对着小羊倌道:“你既然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为何日日在这山洞附近转悠?”
小羊倌吸着鼻涕,抽抽搭搭地道:“我,我喜欢在这里放羊。这边水草丰美,羊儿喜欢。”
“既然放羊,那,你的羊呢?”
“羊,羊儿昨日都赶回家了。”
“既然羊回家了,你怎么不回家?”
“我,我就是一时好奇,想来看看怪物。”
“你一日一夜都不回家,你父母难道不担心?”
“我经常在附近山里玩耍。他们不担心我。”
“是他们不担心你,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父母?”
“我,我,我当然有父母!”小羊倌突然激动起来。他奋力挣扎,想要甩开肖成的手。
但肖成的手,如同一只铁钳,牢牢地锁住小羊倌的肩膀。
一旁的凌若渊不知怎么的,也突然愤怒起来。她厉声道:“肖成,你到底想干什么?”
肖成冷哼一声,锁住小羊倌肩膀的手,突然向上一翻,竟掐住了小羊倌的脖子。
小羊倌顿时一声惊呼,几乎喘不过气来。
凌若渊大怒,挥掌便向肖成击去。
肖成一手掐着小羊倌,另一手向凌若渊横扫过去,挡开凌若渊一击。
肖成这一横扫,力度极大,凌若渊竟站立不稳,连退数步。
凌若渊吃了亏,气得哇哇大叫,她一回手,就将自己背上的长剑抽出来擎在手中。
眼看这二人就要大打出手,周围的看客们纷纷上前去拉扯相劝。
正在混乱间,只听一声厉啸传来。
这声厉啸,凄厉悲怆,如同冤死鬼魂的哀嚎。
一时间,众人皆惊,不自觉地停下动作,呆立在原地。
只见黝黑水面剧烈翻滚起来,一个长发女人,从水中腾身而起,落在水潭对面的石壁乱石上。
河婆!
此时我终于看清了这个怪物的模样。
好一个俊俏的怪物!
她是个中年女人,脸色苍白,却长得很清秀。她娥眉细眼,身材瘦弱,实在难以和杀人掏心的恶魔联系起来。
但是河婆一头长发,几乎拖到脚踝,湿漉漉,黏糊糊地遮盖了她大部分的脸庞。让她的脸色,白得更加瘆人。这大概就是凌若渊所说的如同水草一样,将她困在水中的可怕之物了。而河婆的十指,竟是如同野兽般的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