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着,回到木屋里躺到床上睡觉,挨着一起睡觉。
他们回来的晚,这会儿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屋子里的人早都睡着了。好几十人睡一个屋子里,还都是糙汉,那打呼噜的,咬牙放屁说梦话的让人心烦。最关键的是,很多人都是老烟炮,抽的那那个大旱烟,加上滂臭的臭脚丫子味,绝了。
王言适应能力再好,一时的也睡不着觉。记忆中上一次经历这种情况,还是他跟袁督师混的时候,如今时隔多年,且得缓些时日呢……
随后的时间中,王言也适应过来,能够踏踏实实的睡觉。每天还是早早的起来,绕着外围跑圈,找地方练拳。
当然,他起的早,其他人也有早起的,一来二去的也就看到了他练拳。这年月,虽说都是穷苦人,但是会两手的也是大有人在。加上现在还没化冻,人们整天闲着也没什么事儿,真有那么一些人要跟他比划比划的,输了请喝酒吃肉的。
理所当然的,王言吃的满嘴流油,顺理成章的当了这些人的老大,地位仅在那个大柜还有把头之下。
金大拿和他的把头表弟,两人不是没有怀疑王言就是贺老四的兄弟。但是反过来说,如果真是,王言没必要自己跳出来,藏还巴不得呢。再加上王言啥也不知道,一看就是没淘过金的,加上还是个狠人,他们也不敢乱动,也就那么过去了。
而这个过程中,王言跟朱开山的关系也是越来越近,毕竟他诚心往上凑和,又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走的近一些也是应该。而且俩人私下里还小小切磋了一下,朱开山被三招踹飞之后,俩人的关系就更近了。俩人没事儿就去丁慧莲那,赊账喝酒吃肉。
倒也不是人家不管饭,不过都是那个干面子、大饼子,也没什么好菜,根本没什么油水。王言能承受,但是没必要。而且在丁慧莲那赊的账,他就没打算还过。
同时,王言还慢慢的收集了周边土匪的信息。这附近好几个沟,有两股势力,人数多少没打听出来。这插旗立棍占山为王的,当然得有个响亮的名号,他们这边的土匪头子叫‘独山龙’,另一个叫‘林中虎’。看着名号就知道了,是龙争虎斗,这两伙是相爱相杀,没事儿就干。
王言问过朱开山,之前贺老四在的时候,周边是有土匪,但不是这两股。如此看来,八成是被这两伙新来的,跟官府合谋给干掉了。而后这才弄死贺老四,夺了金矿。
这才刚开年,金子都没淘出来呢,不忙着动,还得慢慢琢磨。
而大小金粒兄弟两个,总也往丁慧莲那跑,反正给大家的感觉就是他们很投缘,处的不错。毕竟现在这会儿还没开始运金跑路呢,加上他们娘仨演的挺好,还真没人怀疑过,当然正常人好好的也不会往那想。
如此,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二月初,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开河化冻。不过刚开春,地还冻的死硬,等到了二月中,找了个跳大神的一番祈祝发大财,人们这才忙活起来,干起了活。人们憋了一个多月,早都受不了了,此刻开始干活淘金,热情高涨。
金大拿跟他的把头表弟两人晃晃悠悠的巡视着情况,说说笑笑的看着热火朝天坐着发财梦的人忙活。
金把头看着不远处跟着王言一起干活的朱开山,说道:“哥,当初在元宝镇招人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有道道,而且当时就他跟我打听了贺老四,你说他是不是咱们要找的那个?”
“跟王老五一起的那个朱老三?”金大拿皱了皱眉:“要不试试他?你去跟他说,挖错了,让他下去填。如果他说就是这样,那就说明他对淘金不陌生,可能跟贺老四有关系,如果他下去填了,那就说明他没干过。”
金把头一脸的怀疑:“能行吗?王老五可在那呢,人家又不傻,万一塌了那可就是死啊。要是起了冲突,以王老五的能耐,咱们哥俩可就不好说了。”
“怕什么?我是大柜,你是把头,官府、土匪都是咱们联系,还有那么些打手,他王老五再厉害,还敢跟咱们尥蹶子?他要是懂事儿还则罢了,要是不懂事儿就弄死他,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帮泥腿子都听他的,这不是打咱们的脸吗?你去把人都叫来,今天就让这个王老五认识认识,马王爷有几只眼。”
“可万一要是……”
“没有万一,这些人什么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咋咋唬唬的,动真格的他们敢动手吗?”金大拿打断他,凑上前说道:“这金子是怎么来的?是人命换出来的,咱们还能怕了他们?”
沉思片刻,金把头点头:“就这么办,我也早看他不顺眼了,他从来没把咱们当回事,今天就教他做做人。”金把头应声,转身去找了手持木棒,在外围游弋看守的二十多人。
集合之后,金把头在前,金大拿当中,打手隐隐包围在后,向着正在往小推车里铲土的王言和朱开山那里走去。
他们知道王言在这些淘金者之中有号召力,但是他们也知道,有号召力没用,这些人现在都想着淘金子运出去,不是一条心,不敢对着来的。就是要杀鸡儆猴,让这些人知道,这里他们哥俩说的算。
“这谁干的?”
金把头拿着棍子直接到了井口,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随即看着朱开山大声的招呼:“你,过来!”
和王言对视一眼,朱开山上前几步:“咋了?”
“咋了?你怎么把井口改成方的了?”
朱开山环顾一圈,指了指旁人的:“大伙儿不都是这么挖的吗。”
金把头当然不会听他的解释,不耐烦的说道:“正规的是方中带圆,你改成方的,妨我淘不着金不是吗!这多晦气呀。”
“咋了?吵什么呢?”
“大柜,你看看,他给弄成方的了。”
金大拿上前看了一眼,回头看着朱开山:“哎呀,我说朱老三呐,你怎么把井挖成这样啊?这晦气呀。你得下去把那个井填了,这样才能辟邪消灾。快下去吧。”
金把头也在一旁轻喝:“你还瞅啥?下去,快点的。”
朱开山想也不想,随手把东西递给身边的人,到了井边就要往下跳。
“老朱大哥,等等。”
出声的,当然是王言。他早看明白了,这俩玩意儿说话的时候,眼神就往他这瞟,傻子都能看出来是冲他来的。外圈隐隐围上来的,持棒打手的恶意他也看的分明。其实朱开山那人精也看出来了,不过是他不想暴露,平添事端罢了。
这一天王言早就想到了,毕竟他那么跳么,挨收拾是迟早的。其实想也正常,没人能允许手下人的威信盖过自己。尤其还是这种少数人统领多数人,同时上下充斥矛盾的情况下。
既然他有能力获得号召力,再加上本身还比较能打,那么凭此,他就可以代替这个大柜还有把头。官府、土匪可不在乎谁管这一摊子,他们只在乎能不能收到金子。
那么很显然的,在他们看来,这一次要么他被压下去,要么他出来被怕死,反正不能弱了他们的威信,就要杀他这只鸡。
王言之所以出头,之所以那么跳,本身也有他的想法。
这想法倒是也不复杂,就是看看这淘金不要命的人里边,有没有可用的人,收到手下也算是一些力量。这一个多月过去,倒是也发现了一些人。都是跟他比过武,喝过酒,聚拢到身边的,这些人经过一定的训练就是好兵。
要不然真论起阴来,谁能阴的过他这个老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