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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抽屉(1/2)

    楔子 抽屉

    传说人死了以后,灵魂会附在活人身上。其实,灵魂是驻在人的内心深处……

    ****

    “呃,呃……行了……行了……我记得啦,别那么啰哩啰嗦的好吗?”

    ……

    “得啦,得啦!”

    ……

    “什么?要我背一次给你听?好啦好啦,算是我怕了你。首先,带兄弟们去洗头。洗完头之后,到天字广场的地下停车场,九点半装点花车的人会在那里等我,每个花球一百二十八块钱,不多不少。然后……”袁艺很不耐烦地和电话里头的未婚妻夏欣聊着话。后天是农历十一月初一,是他和夏欣大婚的日子。

    夏欣是个很会替人打点事务的女孩,她老是担心袁艺笨手笨脚,摆酒那天会丢三落四,或者动作慢误了吉时。因此,她简直是越俎代庖,连如何接待迎宾的兄弟们,如何装点花车,她都要问长问短。总之,她把一切可以担心的事情都担心了,甚至应该说是杞人忧天。袁艺看了看手表,发现这个电话足足聊了一个半小时。手拿着电话搁在耳朵旁边,像一尊塑像似的,没换过多少姿势,累都累死了。当电话里传来“bye—bye”这句话时,袁艺以极其迅速的动作,将电话挂了。他整个人瘫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闷气。他想:夏欣好倒是挺好的,身材样貌过得去,人也没什么脾气。就是太小家子气了,做什么事情都要达到她认为妥贴的标准才肯罢休。袁艺啊袁艺,还有两天她就要过门,和你生活一辈子了,你受得住么?

    不知不觉,他倒在床上打起呼噜。这段日子以来,离大婚的时间越近,他的睡眠质量就越差。晚上往往两三点还睡不着。要么睡着了,就老是做些奇怪的梦。梦里头,周围的环境都是绿色的、紫色的。光线昏昏沉沉,偶尔出现在梦里的人,大多都看不清楚样子,说话的声音都像蒙了一层纱,只辨得高低起伏,却听不到具体内容。

    上星期,他终于忍无可忍,去看了医生。那医生本身就和他稔熟,是常常一起打球的朋友。他打趣地问袁艺是不是处男。袁艺很认真地点点头。那位医生朋友顿时笑翻了肚皮。不用说,他当然不相信袁艺的话。

    袁艺有一米八五的个子,身材比例极为匀称,人又长得帅气,是众多白领美女的梦中情人。公司的门卫一个月下来,都不知给他送去多少封信件。其中除了一份是手提电话的月结单以外,其余都是匿名女孩写给他的情信。她的未婚妻夏欣,同事们都见过,大家有时下班后去卡拉ok,袁艺都会不吝带上她出席。可那些追求袁艺的女孩简直当夏欣是透明的,表白爱幕的情书依旧满天飞扬。谁敢说,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会因此而飘飘然的?袁艺的这位朋友对他的事情还是知道不少的,要他相信袁艺是处男,绝对是“难于上青天”。不过,他不信不要紧,夏欣相信就行了。夏欣是个明白事理的人,面对袁艺那些多得可以用“汗牛充栋”来形容的情信,她往往一笑置之。袁艺看见那位医生朋友笑得仪态全无,一时也拿他没法子。最后,医生朋友以这样一句话作为对袁艺病因的解释。他说:“袁艺啊,我决定无论天打雷劈,六亲不认,都要相信你是处男。于是,你对男女之事,在结婚的日子来临之前,会显得特别紧张。所以,你失眠了!这样吧,我现在给你开几瓶安眠药,实在睡不着的时候,就吃吧。记住,安眠药不可多吃!”

    袁艺一手夺过药瓶,端详着这神奇的药丸,心里想着:药啊药啊,你可要神一点啊!

    今天,袁艺给夏欣的电话烦了那么长时间,居然不用服药也能感到困乏想睡,这倒是他始料不及的结果。可惜好景不长,电话又“叮呤叮呤”地响了。

    “喂——,哎呀,怎么又是你,我的好老婆?”

    ……

    “什么?你的唇彩落在我家了?不会吧!”

    ……

    “好吧,我现在帮你看看。”

    ……

    “啊?是在旧屋那边?哎哟我的妈呀!干脆别找了,现在去买一支新的不就得了?”

    ……

    “不要啦,还要我和你一起去旧屋拿。‘露华浓’的唇彩到处都有得卖,别这么折腾我啊!”

    ……

    袁艺越聊越不是滋味,只好答应夏欣,马上回旧屋等她。

    袁艺是独生子,一直和爸爸妈妈住。直到结婚前才买下套一百多平方米的大房子。由于装修赶得急,屋里的苯味还浓得很,他一直没有搬过去,而是打算结婚后才和爸妈一起去住。平常他自己三两天回去走一趟。

    他现在和父母一起住的那套旧屋就真是不敢恭维了。只有四十多平方米,地方小不消说,由于是二楼,采光十分差。说是有个阳台,可对着天井,有和没有毫无分别,梅雨时节晾衣服根本干不了;再加上阳台正下方是某食肆的排水沟,时常会有异味传出。总而言之,这里的环境根本不是人住的。

    几天前,袁艺陪夏欣去买日用品。左挑右挑,挑了一盒粉底、一支眉笔、一支唇膏和一支唇彩,还有一大堆卷纸,一次性碗筷等拉拉杂杂的东西,足足逛了几个钟头。夏欣腿都发麻了,提议到袁艺家坐坐歇一会儿。

    两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进屋门,见没有人在,便将手里的东西随处一扔,各自找一张沙发躺着。正当两人歇着气时,忽然听见楼下传来袁艺父母和邻居拉话的声音。袁艺和夏欣马上跳起来,赶紧把刚才扔了一地的东西全部先搬到袁艺房间里。夏欣随手拉开袁艺床头柜最底下的抽屉,将粉底、唇膏、粉底、眉笔等小块头的东西塞进去。这一切,袁艺并没有在意。后来夏欣走的时候,这些东西全都忘了拿走。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当袁艺赶到旧屋时,爸爸妈妈都外出了。夏欣没有钥匙,提早来了自然摸了门钉(摸门钉:方言,意思是探访别人家刚好家里没人)。一看见袁艺,立刻撅起嘴巴很不高兴地说:“你怎么慢得像乌龟似的,一个小时才到。我站得腿都快断了。”

    袁艺了解夏欣的为人,知道她在卖弄娇嗔,便上前搂祝糊亲了一下,说:“小美人,要不要我抱你进去?”

    夏欣心头的不满一下子被他浇灭了,眯着眼缝点点头。袁艺开了门,抱起夏欣冲进屋里去,后脚跟一踹,门“砰”一声关上。

    “你找死啊,这么粗鲁?”关门的声音吓了夏欣一跳。

    袁艺把她放下,一拍胸口说:“你懂什么,这叫做‘激情’!”

    “哼,臭美!”夏欣嘴巴嘟嚷着,心里面不知有多甜。

    为了不让排水沟的臭气熏进来,屋里所有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弄得闷热难当。夏欣不由得揪起衣领扬了几扬,埋怨道:“袁艺,快开空调啦。这里热死了!”

    袁艺的视线不自觉落到她身上,瞧见她胸口白晰的皮肤,突然脸色刷白,心跳加速,厉声喝道:“住手!”

    夏欣愕然,手停了下来。

    “怎么啦?”

    只见袁艺额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冒出许多汗珠,嘴唇直发抖。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夏欣,不要把衣服扬起。我会全身发抖的。”

    “你这是怎么啦?”

    “不,没什么。”袁艺擦擦汗,重新搂住夏欣。“我想我是有点神经质,一会儿就没事了。”

    夏欣将信将疑,说:“这样吧,我看你肯定是最近忙昏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