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之意不在酒,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终究会开口。原来为了若干性命,也下足了本钱。所谓的报效也不过是为了投桃报李,壮士断腕。李秉成望着陆参将笑着默不作声,目光来回游动。
他不知道这些人在这些年里都干了些什么事情,涉足的水到底有多深,又有多大的可信度。他必须衡量这些人有多大的价值,值不值得自己出手。
“朝廷自有法度,任何事情都要秉公执法。有案可稽,违法更是必究。何况东窗事发,民怨沸腾,必须有一个交代!”
半响,李秉成寥寥数语举重若轻,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陆参将,犹如瞧着一条赤裸的灵魂。
“大人,卑职担心张守备一案倘若牵连到更多的兄弟,卫所会丧失原有的战力。这些人跟随守备大人多年如臂使指情同手足,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更是会兴风作浪。到那时,我等罪责难逃。万一边关有事,本卫所会处于无人可调的境地。”陆参将垂首字斟句酌。
“既然这样,更应该秉公执法,严惩不贷才是!”李秉成说的轻飘飘。
“卑职认为张大人罪在一人,纵是有所牵连,也必定会寥寥数人而已。翻不起大浪,大浪会酝酿在平静的海面下。一旦掀起必定是惊涛骇浪。”陆参将的话说的如平地惊雷。
“陆将军也深陷其中吗?”李秉成话锋一挑,“我希望我的属下忠诚为公,无私勇敢。”
“卑职不至于视金钱如粪土,但也不会为金钱所累,然而兄弟们养家糊口为了生存不会不对金钱无动于衷。虽然如此,我陆某不是贪财之辈,绝不会为了些蝇头小利而自毁前程。请大人明鉴!”陆飞听到李秉成的话,身体微微抖动,脸色一变大声说道。
“陆将军能自信处理好军务吗?”
“卑职身为参将,真正能调动的人,有限。只要大人一声令下,卑职一定竭尽所能!”陆飞犹豫了一下抱拳说道。
“我问你,能还是不能?”李秉成铁着脸盯着陆飞大声嚷道。
“能!”陆飞狠狠咬了咬牙,然后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
“你说得很坦诚。我也希望你永远记住今天的话。但是,任何人犯了罪一定要受到惩罚,而且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改变,否则军法就失去了威严。军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朝廷也不会不念将士们的功劳。你去安抚将士们吧!”李秉成说着,目光柔和了许多,连语调也变得轻缓了。
“是,大人。卑职告退!”陆飞说完目光闪烁着就退了出去。
“少爷,你接受他的投诚。这些兵油子能信吗?”身后的李兴走上前来问道。
“很快,他就会拿出诚意。形势所迫由不得他。此人出身行伍,却有一颗玲珑心,至于为人吗?观其后效。”
“少爷,还有一事,几个缇骑抓捕了张守备一家,现在又朝校场去了。”
“还不依不饶了,”李秉成脸色拧到了一块儿,“走,去校场!”
说完,李秉成带着李兴顺着白色的照壁疾步如飞而去,走出青砖小黑瓦的高墙大院,留下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沿着曲折回旋的青石板路飘向了远处的校场。
李秉成大步流星走向署衙,一片片绝望地哀嚎声窜入耳中,撕心裂肺。
他异样的目光缓缓扫过署衙前一辆辆囚车上关着还穿着衣衫不整白色衬衣的张守备及家人,蓬头垢面,泪光闪闪,凄凄切切。注视着还有那用铁链穿成一串糖葫芦似的哭哭啼啼的仆人,李秉成既焦虑又冰冷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