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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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华丽丽地重感冒到爬不起来了。

    白真只得应召前来看护病号。

    之前跟的剧组今天要上综艺宣传,白真作为女一号石川的随行翻译也要跟着一起上节目。江城哲一直昏昏沉沉睡着,白真就在他屋里捯饬了一下午要改的稿子,走前给他强行灌了一锅粥。

    第一次上电视,白真只想做个透明背景墙,可主持人不知为何没事还要cue他几下。最过分的是还编排了一个所谓“考验运气”的游戏,几盘寿司中有一盘加了芥末的,每轮淘汰一人,看谁笑到最后。而过分之处在于,白真被赶鸭子上架代替石川参与了这个游戏。

    他一向是个商场抽奖连鼓励奖都摸不到的主儿,这游戏最倒霉的倒不是先吃到芥末的人,而是倒数第二个被淘汰的人——先是吃了个撑,然后还是要接受这么一下轰炸,那种功亏一篑人间不值得的感觉,才是倒霉之最。

    非常幸运,这倒霉之最的头衔最终是落在杜容头上了。人要怀抱希望,坚信总有一个比你更霉的。白真被炸得头晕目眩,拼命忍耐几欲呛出来的涕泪,眼睁睁见证了一个比他更霉的倒霉之王的诞生。

    下了节目白真就开始连打喷嚏。杜容正好路过,便寒暄了几句。白真表示要去看一眼卧床不起的师哥还能不能行,杜容也要求同行。

    顺便蹭了杜容的顺风车,白真打了一路喷嚏,正鼻塞着,接了通孙蕊的电话之后鼻塞转心塞了。稿子又双叒叕他妈要改了!

    江城哲那厢还病着,白真他们只能决定把他那份分一下。由于急着赶回去肝稿子,白真便把师哥交给了杜容,自己赶回去搬砖了。备稿备得怀疑人生,到要上场也就破罐破摔了。毕竟准备得再好,大牛们还是大都喜欢临场发挥。

    第一个上午是几个基调演讲,套话一堆堆,他们翻起来也算美滋滋。到了下午的几场报告,就开始幺蛾子乱飞了。有一位大牛讲了半场之后莫名嗨了起来,临时起意要和大家分享一下他最新的研究成果。

    翻这句话时,白真虽然内心咬牙切齿,语气上却还是八方不动。艰难地翻了一会儿,他们本来是二十分钟交替,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窒息,江城哲提前了十分钟接了过去。他感冒还没完全好,声音带了一点鼻音,和往常感觉完全不同。

    他也不可能完全跟上这大牛放飞的节奏,因此故意放慢了一点语速,减少了一些传递的信息量。但重点在于语速要均匀,才会听起来从容不迫、游刃有余。这种出于无奈的睁眼唬人技能,是要经历无数翻车现场之后才能练就的。

    白真最开始遇到这种情况,大脑基本就是一片空白,人家最后再拐回稿子上他也跟不上了。后来就变得吭吭巴巴硬着头皮也要跟,再后来学聪明了也开始会唬人了,比如台上人说着说着跑偏说了点有的没的,而他又翻不出来的时候,就继续顺着稿子说,甚至参照稿子编点什么。总之就是临场发挥、临机应变。

    可他毕竟翻的车没有江城哲多,有时候还是会显得有些急,而越急越容易乱,做不到江城哲那么沉稳。师哥给兜底,简直安全感爆棚。

    做这种大型会的节奏基本就是白天做会晚上备稿,也算是规律生活了。他们晚上都是收工就各回各家备稿了,也就中午会凑在一起吃个会务餐。白真每天顶着个硕大的黑眼圈晃来晃去,到第三天,胡瑞终于忍不住问起来。

    “真儿,你晚上几点睡的?”

    “……啊?”白真慢吞吞地吃着饭,反应巨慢,“一点多吧……”

    闻言,胡瑞蹙了下眉,“一点多怎么这几天看着这么颓?魂儿都没了。”

    孙蕊明显不信,“老实交代,晚上干什么了?”

    对着这一大一小两位学姐,白真有气无力道,“没干什么啊,就备稿啊……”

    “你这表情,肯定是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孙蕊眯了眯眼睛道。

    他们搬起砖来,工作时间基本不太规律。打个鸡血肝个十天半月的都是家常便饭,肝完了歇一段也就调节过来了。一点多睡确实不至于让他这么精神萎靡。他也确实备稿只备到一点多就躺下了,可躺下不代表就能睡着,睡着不代表就能睡好。

    ……都他妈怪徐方!

    总是要做奇怪的事!

    他一躺下就忍不住胡思乱想,睡着了还总做……奇怪的梦!要说帅!师哥长得就很帅!能力强!性格好!做饭无敌棒!苏遍天下无敌手!就算活了二十几年忽然发现自己性向可能不太对头!放着这么苏的师哥不肖想!为什么要一直梦到徐方!还他妈是……春梦!

    而且!不是都说gay都喜欢肌肉男吗!就像那个新贵画家一样!肌肉男!寝室就有一个啊!不不……郑启风还是算了吧!

    猛然联想到郑启风那张糙汉脸,白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一个人神游天外,脸色红白青黑变了一遍。

    孙蕊更加证据确凿,就差掐着他脖子逼供了。

    白真看了一眼江城哲,祈求他能接到自己的求救信号。这几天没事的时候他就要盯着江城哲看,有时一盯还盯好久,搞的江城哲也有些莫名奇妙。这会儿又感受到他的视线,江城哲非但没有救他,还又加了块石头。

    “真儿,你这几天干嘛总盯着我?”

    “……”

    盯着你肖想啊师哥!可是晚上做梦出现的还是徐方啊!救命啊!白真内心的土拨鼠大声咆哮着,面上仍然滴水不露。他们搞口译的,心都脏。心里再乱面上也不能露怯,不然就妥妥翻车了。

    白真发扬渣滓洞精神,抵死不招供,怕死不是革命人!孙蕊把他揉圆又搓扁,也没套出什么话来。最后还是胡瑞解围道,“备不完稿可以再分点给我,必须保证基本睡眠。”

    “好的师姐……”白真赶忙就坡下驴。却又被江城哲拽住了驴尾巴。

    “还没说呢,盯着我干嘛。”

    “……”白真内心一片凄然,委屈得不行,师哥竟然背叛了鹈鹕嘴下当自强的狗组织。

    都他妈赖徐方!

    作者有话要说:注意!“真儿”是连起来念儿化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