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校尉,末将奉大司马之命来提审赵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廷尉大牢门前,许褚瞅着邓展带着麾下兵马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冷笑一声问道。
“天子正在路上,再有几天就回来了,赵云有罪没罪,该死还是该活,自有天子来明断。”
“怎么,大司马录尚书事,现在连提审犯人的权力都没有了么?”
“赵云乃禁军校尉,天子亲兵,不归尚书台管,许将军要提审,还请出示天子诏令。”
许褚见状脸色更冷了三分,道:“我今天要是非要提审呢?”
“将军提不了。”
许褚微微眯着眼,死死地盯着邓展,邓展则毫不畏惧地和许褚对视。
“让开!”
许褚突然出手,一把抓住邓展的肩膀,就要将其远远的给摔出去,然而邓展作为比武上来的校尉身手同样也不是吃素的,一只手拖着许褚的手肘一拧一靠,直接就还了许褚一个顶心肘,而许褚也顺势的给这邓展的胸口补了一掌,俩人都不自觉的后腿了两步。
“找死!”
刷的一声,许褚就抽了刀。
“大胆!”
邓展也抽了刀,俩人就这么互相持着刀都放在了对方的眼前,而许褚身后的虎卫和邓展身后的禁军见状,则同样的抽出了刀子对峙了起来。
却是谁也不敢真的动手厮杀。
俩人就这么耗啊,耗啊,过了半个时辰,邓展道:“哼哼,你的手酸了吧。”
许褚道:“好像你不酸似的。”
“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我数一二三,咱们一块把兵器都扔了,所有人空手打一架吧,举着个刀也没人敢动。”
“行。”
“一,”
“二,”
“三!”
就见许褚和邓展同时把刀子一扔,然后同时换了个手,改为左手持刀依然互相指着对方,其各自的本部兵马见状,也纷纷换了个手。
邓展骂道:“有意思么!能不能有点诚信!”
“你还不是一样。”
“这回真扔了,谁不扔谁是猪。”
“好。”
“一”
“二”
“三”
俩人同时扔掉了刀子,又同时从背后抽出了短戟。
“到底还能不能讲一点武德了啊!”
“你说这话好意思么!”
“我再数一二三,真扔了,所有人空手打一架,我赢了你就走,你们赢了就把赵云带走。”
“好。”
“一,二,三!”
俩人同时扔掉短戟,又同时拿出了一个短锤。
“嘿,大家装备都一样啊。”
“屁话,都是大汉的制式装备能不一样么。”
却在此时,突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好了!都别在这丢人了!”
邓展和许褚扭头一看,却是曹操在上公仪仗之下,正在缓步走来。
许褚见状,连忙收了锤子,跪拜道:“臣办事不利,请主公责罚。”
曹操却不理他,而是看向了邓展,道:“邓校尉,你要造反么?”
邓展也不敢跟曹操硬顶,只得扔下锤子跪拜于地,道:“末将见过大司马。”
“我问你是要造反么?!”
“末将不敢造反,但是天子有明诏,赵将军此乃忠勇之举……”
“没经过尚书台的明诏么?”
邓展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道:“末将以为……赵将军还是应该等天子回来之后再行审问的好。”
“天子不在京师,事情就不做了么?什么都要等天子回来再说,还要尚书台干什么,还要这满朝公卿干什么?赵云无诏而诛杀了两个朝廷正式任命的两千石太守,尚书台已经明确批复秋后问斩!还等什么!”
邓展额头见汗,却只能硬着头皮道:“末将敢问大司马,天子口谕,和尚书台诏令,孰重孰轻?”
这话,就有点不好回答了,这已经有了点君权与相权争斗的意味在里面了,两汉四百年里君权和相权没少互相斗争,可问题是,这次的尚书台批奏,也全都是出自于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啊!
荀彧甚至都已经做好牺牲自己,为天子背锅的准备了,甚至这曹操不惜放下新野战事回来,也不是为了跟天子争权的,而是豁出来把天子的这个黑锅背在自己的身上。
由他杀了赵云,这样既能体现朝廷法度,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也不会让底下的兵卒寒心,有什么骂名全都由他这个大司马来担着,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赵云自己明显也是要求死的啊,就让他求仁得仁有什么不好呢?
这个邓展,死脑筋啊!这话也是你能问的?
“邓展,我不想跟你废话,本公现在命你让开!”
邓展闻言,后背已经完全被汗给湿了,却是死死地咬住了牙,干脆从地上站了起来,并捡起了之前扔掉的刀,道:“除非有天子明诏,否则,谁也不能提审赵云!”
曹操闻言,却是微微一愣,而后缓缓抽出了自己的配剑,道“邓展,你要违抗军令?!”
“吾等乃是天子禁军,只听天子之令!”
曹操闻言将手中兵刃往前一指,道:“我杀了你,看天子会不会治我的罪。”
邓展乓的一声打歪了曹操手中剑,大喊一声:“大司马若执意抗诏,末将就只有得罪了!”
“大胆!竟敢对主公不敬!”许褚在后面看得睚眦欲裂,抄起短锤就朝邓展杀来,这次,却是全无留手,狠狠一锤子就砸在了邓展的刀上被他给顶了回去。
邓展见状,大喝一声:“效忠天子,死战不退!”
禁军将士们见状,也纷纷拿起了兵器冲了上去。
曹操见状,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看向邓展的目光充满了阴郁。
而虎卫见状,则纷纷拿起兵器追随着许褚杀了过去,这次,两军可是动了真格的了。
“且慢动手,且慢动手啊!”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有人高声呼喊着赶到,定睛一看,却正是当朝太傅,名义上与曹操平级的当朝第二人,张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