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五章(1/2)

    “我哪有什么老婆,”身穿社区爱心志愿者服饰的小伙子坐在破旧的沙发上,耸着肩膀对骆慈说道,“别说结婚,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呢。不怕你笑话,我都还在靠我妈的工资生活呢。像我这样的人,哪有姑娘看得上的。”

    骆慈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杯子,接了一杯温水递给志愿者,“我就说今天情人节你怎么也来给我送东西,”骆慈又从志愿者提来的袋子里拿出两个苹果,一个递给志愿者,一个自己拿在手里,在衣服上擦了擦,啃了一口,“不管怎么说,至少你比很多人都要善良,这点就很可贵。”

    “善良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志愿者盯着手中的苹果,满脸苦恼地说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并非我不愿意去找工作,我干过很多份工作。很多人是干一行爱一行,我是去一家垮一家,不是老板和小姨子跑了,就是给我画大饼充饥,老板兜里比脸还干净。”

    “那也不能就这么闲着吧,志愿者的工作又没什么工资回报,总得为自己的生活考虑啊,我每天放学后捡矿泉水瓶拿去卖,还能挣个几十块呢。”

    “那多累啊,捡别人扔的垃圾我可做不出来,你是小孩子当然无所谓,大家又都知道你家里的情况,不会说什么。我去捡破烂的话,街坊四邻会笑掉大牙的。且这么过吧,没钱了就找我妈要点,挺好的。”

    骆慈撇撇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讨口三年,做官都嫌”,心道你顶着吸血鬼的名号就好听吗,早就让街坊们笑掉大牙了。

    志愿者忽然将身子往骆慈这边挪了挪,低声道,“以前经常跟你走一起的那个孩子,是不是就是去年掉进东湖淹死的那个人?”

    骆慈面色一冷,“是又怎么样?”

    “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志愿者啧啧两声,“我就说怎么最近一年都没见那孩子来找你,之所以提起这事,是因为前天在社区碰见我妈工厂的同事,闲聊了一阵子,说到去年东湖的那档子事情,她告诉我那孩子不是自己掉进去的,而是被人推下去。我想着那孩子可能是你的朋友,至少得把这个消息告知你”

    “你说什么!”骆慈一把捏住志愿者的手臂,神情激动地说道,“是她亲眼所见吗?”

    “快松开,”志愿者掰开骆慈的手,“痛死我了,年纪轻轻手劲这么大。那女的和我妈一样都在东湖边上的水果罐头厂做工,她老公每天都会在东湖等她下班一起回家,是他老公瞧见的,所以也不是她亲眼所见,但我估摸着这事不能有假,谁会拿人命开玩笑。”

    骆慈急切地追问道,“她今天还在罐头厂上班吗?”

    “没有,”志愿者摇了摇头,“听我妈说,她老公昨天给厂里打电话替她辞职了,好像那女的怀孕了,以后都不会去罐头厂上班。”

    骆慈皱眉道,“你知道他们家在哪里吗?”

    “不是很清楚,”志愿者歪着脑袋想了想,“之前听我妈说过,好像是在东湖往西5里的葛家坝,因为她老公姓葛。哦,对了,她老公水性不好,当时还去找人帮忙下水救那孩子来着,而且那人也满口答应急匆匆往东湖赶了,她老公才和她一起回家的,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骆慈回想起那天在老村长坟地见到孔老五和那人密会的场景,顿时恍然大悟,目光幽幽地说道,“原来如此,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志愿者掂了掂手里的苹果,将苹果放在茶几上,“好了,该办的事情都办了,该说的也说了。苹果你留着自己吃吧,本来就是送给你的,我想吃自己去买就成。时候不早了,我就先走了,过阵子再来看你。”

    骆慈将志愿者送到门口,对志愿者再次致谢,看着志愿者的背影从楼梯消失,关上房门。返身回到卧室,从床下拿出一个铁盒,掀开盖子取出一把零零碎碎的钞票,塞进衣服兜里,又将铁盒放了回去。换上一双运动鞋,匆匆地离开家。

    骆慈走到小区门口,奋力地挥动手臂叫了一辆出租车,怀着忐忑的心情奔赴葛家坝。

    葛家坝,顾名思义,是一个紧挨着河流堤坝的村子。骆慈一踏进这个村子,就感到一种暮气沉沉的忧伤。老旧的砖房错落地排列着,道路上积满了枯黄的落叶。村口坐着一群年逾半百的老人坐在凸起的砖块或石块上,靠着断壁残垣晒太阳。

    好几个老人的眼角都挂着泪水,骆慈清楚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感到悲伤,他们在开心的时候也会流泪,就算什么事都没有,心情平静得像一滩死水还是会流泪。迎风的时候会流泪,做饭的时候会流泪,弯曲的脊梁在田地里挥舞锄头,泥巴深深嵌进满是皱纹的皮肤里也会流泪。

    这是一个已经快要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