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太后冷哼一声:“在你眼里,他们当然不错,你是皇帝生母嘛,谁敢对你不敬?我就不一样了,虽是太后,可这宫里,又有几个人把我放在眼里。”
“姐姐说这话,实在有失太后的胸襟气度。别说没人敢不把你放在眼里,就是有,顺嫔可是你侄女儿,她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么?那御膳房分明是她管着,又怎会对你不敬?姐姐,咱们可不能强词夺理啊。”
徐太后不疾不徐,只把阮太后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瞪着对方。好半晌才点着头道:“好啊,我看出来了,你们这一个个的,是都要骑在我头上了。”
“姐姐言重。”徐太后摇摇头:“你是慈宁宫的仁圣太后,谁敢对你不敬?更别提骑到你头上。听我一句劝,咱们这么大岁数了,何必非要兴风作浪,让孩子们为难呢?”
阮太后冷笑道:“不用和我说好听的。现成你就骑在我头上,我找谁说去?呵呵!怪我当初瞎了眼,这才几天啊,你就原形毕露,不是先前扮演的那副温柔谦和,极力忍让的贤惠模样了。”
徐太后看着她,苦涩一笑:“原来姐姐也知道我从前是极力忍让啊。”
“你……”阮太后一窒,旋即怒气冲冲道:“那是你自己要忍让的,我求着你了吗?你本来也可以不忍啊,你要是不忍着,我早早就看穿你真面目,你以为我还会扶持你的儿子……”
“这又说回刚才的话了。”徐太后平静看着阮太后:“不扶持卓儿,姐姐打算扶持谁呢?姐姐觉着扶持哪个皇子,能让你在这后宫里继续说一不二,作威作福呢?”
阮太后被噎得眼泪差点儿下来:“反正……反正都比扶持你的儿子强。”
徐太后只笑着看她,只看得阮太后也不自在起来。她当然明白,扶持哪个皇子,都比不上扶持林卓,其他皇子的母妃,还不如丽妃能忍呢,可想而知同样做了太后,自己会被欺负到什么样?不是如此,她又怎会扶持林卓?
这能怨谁呢?只能怪她没生下儿子。阮太后一念及此,不由悲从中来,却又强忍着不肯示弱,瞪着眼睛想要把眼泪瞪回去。
“有些话不用说开,你我心里都晓得。我劝姐姐看开些看透些,别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自寻烦恼。”
阮太后站起身,目光阴沉地看着徐太后:“这么说,你是一定不肯退让,叫我出这口气了?”
徐太后也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目光和她平视,沉声道:“你说呢?姐姐,从前看在绵绵的面子上,我念着她的救命情分,不忍让她为难,才多让着你,如今绵绵都被废离宫了,你是太后,我也是太后,我还是皇帝生母,你说,我为何还要让着你?”
她不提阮绵绵还罢,一提起这个名字,阮太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一扭头,哽咽道:“好……好好好……”
只说了几个好字,也没有下文,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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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卓刚回宫,就有人向他禀报了这两日后宫里发生的事。
年轻的皇帝陛下眉头微挑,嘴角几不可察的有些微笑意,旋即隐没不见,他淡然道:“好了,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报信的太监退下,喜乐方咋舌道:“乖乖!皇上只出去了两天,竟然闹出这么大动静,这还真是看着皇后娘娘不在,都要出头了?芳妃娘娘也太急切了些,但顺嫔娘娘更勇,面对慈宁宫和瑞云轩两大势力,她竟敢硬挺不退。”
林卓眼中现出一点温暖笑意,轻声道:“绵绵是个好吃的,她在宫里时,对御膳房就格外关心。若是别处,我想顺嫔不会不让着她,但偏偏芳妃要动御膳房,这是顺嫔不能容忍的。这后宫哪里都可以变一变,唯独御膳房不行。”
喜乐点头道:“是。听刚才的禀报,芳妃娘娘傍晚时去几个尚宫局巡查,意图再明显不过,顺嫔娘娘就没有任何表示。”
“芳妃还是有点小聪明的。在御膳房铩羽而归,便立刻到别的地方立威,免得地位一落千丈。顺嫔就是有心拦阻,也不能处处夺她锋芒,毕竟芳妃是妃位,这位份始终要高一级。真惹得芳妃急怒交加,硬碰硬起来,她也讨不了好,且也不符合朕对她的交代。”
“是。”
喜乐答应一声,扭头看见书房外等着的太监,小声道:“皇上今儿回来得晚,还要不要翻牌子?”
“翻什么牌子?后宫就剩下这么几个人。”林卓将手中奏折打开:“让徐德禄退下吧,这几天晚上朕要处理政事,都在养心殿,叫他不用过来。至于顺嫔……”
他手指无意识地敲了两下桌子:“本来这次回宫后要给她抬一抬位份,但既然有御膳房的事,那就拖一拖,到年后再说吧。”
“是。”
喜乐答应一声,走出去叫徐德禄退下,回来时又见林卓正色道:“皇庄上绵绵那些东西,你务必要嘱咐内务府,给朕好好采买,别打量着她不是皇后了,就要仗势欺人。那是绵绵的事业,若能好好开展下去,于国于民都有利。”
“奴才明白。”喜乐点头应承着,心想:于国于民虽有利,但最重要的,这是皇后娘娘的事业对吧?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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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过年啊,还是咱们乡下更有氛围。一水儿的瓦房大院子,前院后院养着鸡鸭猪狗,到得过年时分,到处都是红对联和彩在风里飘动,连鸡窝狗舍都不例外……”
走在去集市的路上,阮绵绵十分激动兴奋,只是不等说完就被芳草打断,听她嘻嘻笑道:“是啊,在风里飘动,不到初三,什么对联啊彩啊,就给你刮没影了。”
阮绵绵眨巴眨巴眼睛,无话可说,芳草说得这个现象一点儿没错,但是:“那风又不讲究高低贵贱,又不是只有乡下的对联和彩被刮走,你在国公府,不也是一样。”
“国公府到底有高高的围墙,那些对联和彩还是能多坚持几天的。”
“抬杠是吧?”阮绵绵咬牙切齿,忽听身旁康清音笑道:“好了,集市到了,咱们赶紧买东西,等会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