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淡淡道:“我虽是被立为凤君,帝都却流传着两种传言,一种是我归顺了你,放弃了丞相之位,一种是我胁迫了你,以此来命令诸侯。”
我问道:“既是传言,与他又有何关系?”
“若是后者,他会千百般的巴结我,但若是前者……”他说着一顿,凤眸闪过异光,不再言语。
“会怎样?”我追问。
“若是后者也有两种可能,”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缓缓道:“一种是你对我真情实意,一种是你对我虚情假意。”
我避开他的目光,装作随口问道:“若是虚情假意呢?”
他冷哼一声:“那他又怎会将我放在眼里。”
莫逸城对上我的目光,淡淡一笑道:“你白日说刘成和襄阳王两人合作的好,实则不然,这几年朝廷侧重对内政的改革,地方官员却疏于管理,这才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致使漕政不振,漕运亏空,前任转运使离任前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漕政漏洞,到刘成接手早已是一个烫手的山芋。朝廷每年拨下来的款项不足以清理河道,漕运堵塞不畅,刘成别无他法,只能将银两挪作他用,让襄阳王将粮食海运送往北上,如此才能满足帝都的用粮需求,但去年西昌灾情频发,粮食短缺,赈灾粮食只能经由运河入关,运河被堵塞,导致赈济延迟,引得百姓不满,这才将事情闹大。”
一开始我以为是官员贪污,便只是着令让钦差调查乱民造反,继而揭发粮草不足的问题,但随着调查的深入,却发现事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漕运不畅,漕政不振,漕银亏空,直至今日调查牵扯出来的人员,不止位高权重的官员,甚至可能还有宗室公卿。
若是继续调查下去,不知还会查到哪些人的头上。
我恍然明白那些与此案沾上边的人为何都三缄其口,默不作声,纷纷选择退隐朝堂,告老还乡。
明哲保身素来都是官场之道,那些人他们动不了,硬碰硬的结果,就只有以卵击石而已。
我挑眉看他:“你是在暗示襄阳王与他在民间的贤王之称名不副实吗?”
莫逸城淡淡道:“襄阳王每两年进京一次,所乘坐的宝船便是我们今日乘坐的这艘,回去时的吃水线要比来时的低,馨儿认为他来帝都留下的是什么,带走的又是什么?”
我回道:“襄阳王虽是后封的亲王,但每次进京,难免少不了要打点些,这也属正常。”
“是属正常,不过倒也因这正常二字,他才能如此的明目张胆。”
我显然没有听清他话里的含义,张了张口,想要问他,他却轻叹一声,凝眸望着我:“馨儿,我们定要如此吗?”
我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我喜欢与你亲近,喜欢你躺在我怀里,不管是哭还是笑,都能让我感受到最真实的你,不像是现在……”他微微抱紧了我:“明明是在抱着你,却好像与你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馨儿,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得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