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陆轩也在准备比赛,没有精力再来帮她。
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也不能说是现在才想起,实际上她已魂牵梦萦了不知多少个日夜,但她就是在这个一筹莫展的时间点想到了他。
她站在阳台上,面对漫无边际的夜色,深呼吸了几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燕老师,我是翟念甜,请你帮下我”
女生组,30进20。
翟念甜穿着深紫色的连衣裙坐在一架钢琴面前,弹唱了一首经典的英文歌曲,大放异彩。
由此她顺利进入前二十强,并收获了一大批粉丝。
a市。
“禾扬,这位正在唱歌的是你学生吗?”
燕禾扬穿着睡衣,仍是带着金边眼镜在看电视荧屏:“嗯,叫翟念甜,跟陆轩一届的。”
“唱的真不错,我看她能进前十。”
燕禾扬端起茶几上的润喉茶抿了一口,想到了一周前接的那个电话。
“燕老师,你看节目了吗?我不知道我下次该唱什么了,你,你能不能帮我挑一首英文歌,适合我唱的那种,你有空了,再教教我歌曲里面的英文发音行吗”声音带了点哭腔。
他答应了她,本就是自己的学生,遇到难处了,他理当施以援手。
他给她挑了两首难度不高的英文歌曲,但演唱起来却特别适合她的声线。
翟念甜每天废寝忘食地练习,直至比赛。
两首英文歌曲,一首让她进了前二十,一首让她迈入前十。
能走到这一步,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她没有再打电话给燕禾扬,只发了一条信息:燕老师,谢谢你这段时间给予我的指导和帮助,以后若是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联系我。
没过多久,他回了一句:好好比赛,预祝成功。
夜凉如水。
翟念甜独自一人在宿舍里,卸妆后,眼底有一片淡淡的乌青。
她其实想说的是:燕禾扬,你人特别好,我喜欢你。
不过这辈子,她估计是没法说出口了。
陆轩宿舍。
他闭目躺在单人床上,周围寂然无声。
目前包含他在内,还有十个了。
他没想到的是翟念甜也比到了现在。
她跟他说过请燕禾扬帮忙的事。
他哥,挺厉害的。
虽然他明面上几乎没这样叫过他,但他心里早已把他当作亲人。
小时候陆雅萍要出去上班,学校离家不远,他放学后每天自己回家,要是饿了就泡碗方便面。
有次烧水的时候锅没放平,端起来时力气不够,不小心手滑了,半锅水泼了一地。
燕禾扬恰巧过来看他,见这情形立即快步上前,撩起他的裤腿查看,帮他冲凉水,又找了家里的烫伤膏给他涂上。
忙完后,他去客厅打电话:“姑姑,陆轩烧水时腿不小心被烫了不算严重,你看这段时间周末两天接他去我那住行吗,他这样一个人不安全”
他坐椅子上看着他,等他打完电话,又将眼神移开了。
燕禾扬当时住的地方是兰草中学的教师宿舍,六七层高,没有电梯的那种,他分到的宿舍在六楼。
打车到了地方后,燕禾扬弯腰让他趴他背上,一步一步地把他背上去。
到了门口,他把他放楼梯坐着,微喘着气,掏出钥匙开门。
宿舍是单间,里面就只有床、衣柜、书桌、椅子。
窗台上摆着一盆淡青绿色的文竹,洗手间比较小。
他很喜欢待在这里。
后来他到兰草中学读书,燕禾扬给了他一把钥匙,有时候中午或者下午放学他懒得回去,就往这来。
有天中午,他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燕禾扬坐书桌前,用手撑着头,闭目假寐。
头发长了扫到眼睛他也没管,金边眼镜被随手放在书桌上。
也对,就一张床,他睡这了,他就没地方休息了。
慢慢地他就来得少了。
据说燕禾扬当年满腹才华,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国内的一所名校。
毕业后却拒绝了对他有所青睐的知名企业的邀请,毅然决然地回家乡当了一名普通教师。
他那张和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脸上,常年都是正容亢色的,在学校,很多学生都挺怵他。
后来才知道原来他这副样子是为情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