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三十几岁的博士和十七岁的少年,刚开始她只感觉到了法国乡村的浪漫和秀丽,真跟油画上一样。至于故事,不管是什么性别,爱情降临的方式都是一样的,试探,吃醋,表明心迹。
这部电影享誉国际,什么信仰,宗教,人性,她通通都没看出来。她想自己大概是个肤浅的人,打动她的竟然只有明丽的景色和美好的肉体。
最后,十七岁的男孩对着燃烧的壁炉,眼泪被火光照的灼热剔透。
顷刻间,所有的压抑侵袭而来,这部电影的晦暗和遗憾突然压的她胸闷气短。电影散了,她还靠着,他们在山野间追逐呼唤,包括当时的音乐。他送博士离开,走不动路的悲恸,还有房间的阁楼里那颗饱满的水蜜桃。这些她未曾放心上的,如今都与那些明艳的画面一同裹挟着她,她压抑极了,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乔琪?”
她正靠着椅背瞌着眼,有人唤她。她下意识的皱眉带着一丝愠怒睁开眼。
“哥,哥哥。”
周荆北看着她瞬间变化的表情,眼里还汪着泪,笑的更深。
“你一个人?”他还在她旁边站着,不像是打个招呼就会走的样子。
她站了起来,笑着点点头。
“走吧”
他走在前面,欣长的身影遮的她连地下的路都看不见。
他也是一个人,一个男人偷偷来看这种片子。莫非
“啊。”
电影院东光线本来就暗,她还跟在一个影子后头,想着这样那样的事儿,摔跤几乎是必然的。
她是向后倒下去的,没什么英雄救美,重力加速度永远比人的反应要快,她的头磕到了一个椅子的把手,当即感觉脑裂一般的疼痛。
“乔琪,乔琪。”她感觉到她被一双炙热有力的双手抱起,如何努力都睁不开眼。
周荆北低头看了她一眼,抱着她钻进了车里。
到了医院,要打麻药缝针,医生让联系家属,周荆北拨通了乔野的电话。
“乔野,乔琪受伤了。”
乔野皱着眉,又是乔琪。问了地址,便赶了过去。
见乔野来了,客气了几句,周荆北便走了。
天已经暗了,乔野坐在窗户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的人,他今天倒是有耐心,一下午都耗在这儿。
江林晚的后脑勺缝了三针,手腕有点擦伤,别的无碍。
等她转醒,已经晚上七点了,她感觉自己睡了好长一觉,也没做什么大梦,此刻却口干舌燥。
“醒了,乔琪。”
江林晚这才扭头,与乔野寒潭般寂静冷幽的眼神相汇。她下意识的就要坐起,却被后脑勺的钝痛扯的躺了下去。
“是你缠着我,还是我不放过你。”他看了眼她手背上的针,又看上她的眼。
平时她有几百句可以回他,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词穷。她当然不能说昨天的事情,又岂能任由他诋毁。
“不打算解释吗?”他又问,等这半天光景只为等她一个解释一样。
“我,我没有别的家属,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她自始都不曾看他,她好像唯独骗不了乔野,会不会被拆穿全凭他的心情。
乔野没有说话,脑子撞坏了,撒谎都不像之前那么自然了。
“医药费我会还你的,就不耽误你时间了。”她礼貌的下了逐客令,舔了舔干涸的下唇。
“想喝水?”乔野看着她因缺水而发白的嘴唇。
她这才微微转过头看着乔野,这男人绝对是个神经病。喜怒难测,阴晴不定,前一秒看还是想掐死她的眼神,现在倒关心起她口渴来了。
她还在揣测的间隙,他已经倒了杯水,将插管放她嘴边。头顶的光罩下来,他的寸头笼着一层柔和的光,眼神沉着,五官坚挺硬朗。鬓角的头发里,好像有一道细小的疤。
“你的疤怎么来的?”她问出口之后连自己都呛住了,激烈的咳嗽着。
乔野将她扶起,顺着她的背,很僵硬的手法。
他没有回她,待江林晚不咳了又将她放平。
“乔,乔先生,你可以走了。”她不能接受他温和的对她,大概是因为他们见面就是刀剑相向,这样和平的状态,让她觉得尴尬和心慌。
“掉完这瓶,你就得走了。去哪儿,夏静还是李秋白,周荆北?”他的脸变的可真快。
“夏静。”她不敢惹他,这件事是她理亏,她只想赶紧了结。
他点点头,顺手帮她摁了床头铃又坐回原位。护士来了给拔了针,还好意的把消炎药纱布和要换的药什么的都给送了上来,说自己已经帮忙付过钱了。
江林晚看着护士满脸通红的站在乔野面前,了然于心的笑了,既然是垫付当然要还的,那还不得加个微信。这小护士真是睿智又勇敢,她正看着好戏,想看他如何收场。却被乔野投过来的眼神吓的赶紧转移了注意力,拿着自己的衣服去了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小护士已经走了,药在乔野手上。她脸色如常,心下却是不屑,原来是她碍眼,影响他招蜂引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