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杂草,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但伊丝娜仅剩的意识还能够让她清醒的知道这里应该还是南方,因为此刻已经冬季了,也只有南方能够依然四季常青着。
但突然,从大脑传来的剧烈痛苦深深的从她的大脑传进她身体里的每一个脉络。
“唔啊糟糕,那个吸血鬼说过,这东西,唔”
伊丝娜一边强忍着大脑里的强烈痛苦,一边儿伸出如同葱根般纤细的手指,企图将那颗镶嵌在额头里的宝石扣出来,但那宝石已经彻底融入她的身体,并且封印着她那强大的魔力与过往的记忆。
渐渐地,从她额头上流的血越来越多,记忆跟魔力也被封印的越来越多。不过,倒也不是没有任何用处,最后在她那坚韧意志的排斥下,体内游丝一般的魔力与零星的记忆碎片被她给勉强的留存了下来。但一股冷意也随之浸遍了她的整个身体,因为被封印了体内几乎全部的魔力与超神器的记忆,她此刻的力量与体质几乎跟寻常人类差不多柔弱,就连从额头上汩汩流下的血,都因为体内的魔力不足以修复她这创世魔女的躯体,而止不住的流窜着。
“谁,谁来救救我”
伊丝娜的眼神逐渐涣散,越来越多的血汩汩从额头的伤口上流出,逐渐有些因为失血,而变得浑身无力,甚至眩晕。在这一种种虚弱下,她甚至渐渐的开始遗忘自己的一切,“谁来救救我?我是谁”
伴随着伊丝娜的心跳越发的减弱,呼吸也越发沉重的同时,伊丝娜因为失血过多而轰然倾倒在长满了杂草的地面上,短暂的几秒钟之后,汩汩流出的鲜血浸透脸边儿的轻柔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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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物之城·皇宫】
深邃的黑暗里时不时划过几颗飞驰的流星,天边充满寒霜的冰冷弦月,仿佛说不准在什么时候就会被一旁的云层给吞没。
独自坐在书房里,有些心不在焉的安逸,心里窜涌着无法停止的不安。虽然他刚刚召开了魔物会,将伊丝娜的事情告知了所有魔物,并且除了红曲之外的所有魔物,已经开始去寻找伊丝娜的所在了,但这种可能性在安逸看来或许不大了,因为幽兰花通讯魔法器无法与伊丝娜建立联络,并非是无法接通,而是建立联络,也就是说,伊丝娜的魔力反应已经消失了
伊丝娜可是当初安逸制作出来的魔物最喜欢的一个。在他的心里,当初在另一个世界经历着冰凉社会上的无尽孤独时,陪伴在他身边的也只有这一个游戏,这十六个魔物傀儡。安逸对她们的感情,甚至远远超过了所有亲人,本来他以为穿越到这里之后,这群魔物各自强大的实力,绝对能够保护自己了,但此刻他才发觉,自己还是过于天真了。
明明无论在哪个世界,卑鄙与无耻,也从不会消失。
每每孤独的时候,安逸的心里总是会回想起上辈子遇见的那些各种卑鄙无耻耍小手段的人,这是长久的压迫与孤独带给他的后遗症,紧接着身体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被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撑着头的他,一对赤金色的目光也突然忍不住变得逐渐无能了起来,厌世的无能者心态也再度涌上了他的整个心头。但下一秒,一道多姿的倩影缓缓推开门,轻轻的走了进来。但上辈子经历过太多孤独的安逸,习惯性的视而不见,因为上辈子每次经历满心不安,以及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的他,也是一个人孤独的坐在一角,然后仿若整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般,自己撑过去。
但突然,一股柔软并且掺杂着温暖的体温缓缓出现在安逸的背后,一对藏在纯白衣袖的胳膊轻轻缠在了他的脖子上,“您在害怕么?陛下。”亚莉克希亚从安逸的身后轻轻的抱住了他,那张纯美的面容突然出现在了他的余光里。
“呜!”
安逸突然伸出遮住了自己整张嘴,心中那些从上辈子失去双亲起便积杂着不堪记忆化作透明的液体挤在眼眶,划过脸庞,“该,该死。都,都是这些天跟你一个人类在一起,让本魔皇也变得”
“您就不要装了嘛,嘿嘿,我被抓走的时候听到了主教跟神使的对话”亚莉克希亚说着,紧了紧那她那轻柔的力气,把那张纯美的面容贴在了安逸的脸颊上,“转生者是么?作为教国的傀儡皇帝,转生者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可以理解的。虽然我没有厚实的肩膀,但我的怀里还是有为您遮风挡雨位置的”
“不,不,不用我还不至于躲一个女人怀里哭,又不是小孩子了。”安逸说着,那种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随即而来的是他都已经快要遗忘的温暖,就像就像什么来着,安逸有些想不起来了。但下一秒,他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被亚莉克希亚挽进了怀里。
安逸愣了愣,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窜下来。
那种温暖也渐渐想起来了,是小时候打了架哭着被母亲抱进怀里的温柔,晚上一个人害怕睡觉,而被父亲挽进怀里的温暖,是可以肆无忌惮露出最没有任何防备的——
名为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