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戒严十余天,对京城的百姓而言,除了最开始的恐慌之后,到后来,也就习惯成自然了,甚至,这一切,似乎又让京城的老百姓们多了几分茶余饭后的谈资。
尤其是那一幕幕抄家灭族之景,更是让京城老百姓看了个过瘾。
虽说这些权贵们,在李修手下,如同待宰的羔羊一样,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但对任何一个老百姓而言,这些权贵豪门,可都是比天都还大的存在!
只不过,当李修杀得多了,百姓们也就一如这戒严的京城一样,从震撼,到习惯成自然了。
如今,当朝阳初升,京城的百姓们走上街头,这才发现,往日随处可见的兵将们,此时竟已经开始集结,一队队的朝城外而去。
这下可是让不少趁机发财的百姓们急了起来,要知道,这些兵将,既不扰民,又守规矩,一个个又有钱得很,出手阔绰,这些天来,可着实洒了不少银子出来。
现在突然一走,那岂不是少了一笔财源。
一时之间,可是有不少已经和将领们混熟了的商人四处打听,只不过在得知是镇北侯亲自下令后,亦是有些无可奈何,只能在暗地里骂骂咧咧几句。
虽是短短十来天的时间,只不过是一场临时的戒严,所谓的利益关系,便已初见端倪。
而任何的所谓根深蒂固,错综复杂,皆是从这最初的端倪开始的。
当李修知道此事后,亦是一笑,人之本性就是如此,世间常态,亦是如此。
一代人,只能管一代事。
就好比他现如今,耗费心力,要将京营打造成天下第一强军,要扫平天下,再造一个朗朗乾坤。
可纵使这一切完成了,他也不过是开启了又一个轮回,一个从巅峰,转向衰败糜烂的开始。
这个规律,任何时代,都逃不开。
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可又有几个人看得开呢。
人活一世,总得有点追求不是。
对乾清宫中,朱由检病体未愈,尚且还躺在床榻之上,可若是让他安心休养,他却也难以做到。
如今,朝廷局势已是一片大好。
可朱由检看得清楚,局势大好的前提是,他不能出问题,他一旦出问题,眼下大好的局势,立马就会彻底崩坏。
可他的身体……
紧迫!
现如今的朱由检心中,每分每秒,都有着一股浓浓的紧迫感。
现如今的他,每一分一秒,都没资格浪费!
“陛下,您歇息一下吧。”
在一旁念了许久奏章的王承恩,终于忍不住劝诫道。
“朕……朕没事,继续念。”
朱由检一如既往的固执。
王承恩无奈,只得继续念着手中的这封奏本起来。
“从内帑拨六十万两银子,蓟镇宣府,每镇送去三十万两……”
朱由检做出决断,王承恩便立马在奏本上写下批示,小心的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朱由检,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拿起另一封奏本,继续念了起来。
“陛下,药熬好了,李将军说过了,这药要趁热喝。”
当听到皇后娘娘这一句话后,王承恩亦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可真怕这样下去,自家这位爷会撑不住!
“陛下,李将军说了,这次喝完药后,还要针灸一次,他等会应该就进宫了。”
朱由检亦是一愣:“这么快,就过去七天了?”
“陛下您日理万机,时间自然过得快!”
“也好,正好朕有些事要和李哥商量一下。”
朱由检点了点头,在周皇后的搀扶下,费力的坐起身子,一碗药汤喝完,朱由检苍白的神色上,亦是随之浮现了一抹红润……
此时此刻,家人在侧,朱由检也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急迫,王承恩此刻也是极为聪明的退出殿中,把空间留给朱由检这位天子,皇后,还有皇子……
“陛下,您病体未愈,还是别太过太过操劳为好。”
周皇后坐在一旁,同样是忍不住劝诫起来。
“如今局势大好,朕,又岂能错过这大好良机!”
朱由检摇了摇头,随即看向周皇后怀中的孩童,脸上,亦是露出了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