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中,此刻燕王面白如纸。
而他面前,道衍和尚此刻正微闭双目,似乎对燕王刚刚所说之言,充满着不屑和轻蔑。
“道衍!你这妖僧,居然在本王未曾允许之前,便让人去那本王皇弟那边……你,你要做什么?”
燕王高声怒斥着,而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为何燕王会如此。
天虚道人,尤其怒不可遏。
“道衍,你也未免太自作主张!”他手指着道衍,忍不住吼着,“贫道下山为的是什么?为的可不是……”
“为的可不是如此?天虚道长,这话可不能说的太绝对啊,此事于燕王来说事关重大,而你如果站在贫僧的位置上,恐怕做出来的事情更为过分吧?”道衍瞥着天虚,冷冷道。
“贫道,贫道可不会……”
“可不会什么?你斩杀了那靖江王的时候,可想的不是如今吧。贫僧与你其实做的并无不同,都是为了燕王一统江山,为了将这乱世终结,不是吗?”
“你、你……”天虚道人被说得哑口无言。
道衍何曾说的不对?他当时杀靖江王时想的是什么?拿着靖江王的人头,去到惠文帝那里请为国师,为惠文诛遍藩王!
结果惠文肉眼凡胎,根本就是如同有眼无珠。
他投了这诸王之中最为有着终结乱世之相的燕王,也是为了快将这乱世一统,再寻那妖棺便容易的多。
可他没想到,道衍居然自作主张,直接派人去楚王之地刺杀楚王,并直接带回了楚王的项上人头。
如今,楚王藩地已灭,楚王三寒城妖兽肆虐,对惠文帝来说,这是绝好的一件事了。
毕竟十六路藩王中,这楚王的威胁也并不比边境七王更弱多少。
“殿下,贫僧且问您,这天下之中,何为亲情呐?”
道衍和尚轻轻笑着,问着一个似乎谁都会明白,谁都能明白的简单的问题。
燕王气得咬牙:“骨肉亲情,兄弟亲情!”
“兄弟亲情?殿下在说的是贫僧听过的最好的狂言了。哈哈哈!”道衍大笑着,“骨肉亲情,将儿子们扔到边塞之地,沙场之中,让他们都无法在深夜中沉睡,生怕北原的铁蹄破了边关,寒光一闪削去那项上的人头!骨肉亲情?楚王给殿下的长信,我们谁没有看过?说什么和他一北一西,合兵金陵,攻破了皇城之后,他便给殿下一个兵马大元帅当一当,诸位将领可曾记得?”
在座诸将皆沉默,而也有人默默点头。
燕王苦。
一身的能耐,却只能镇守边关,明明文治武功,都不亚于其父,却只能够成为那惠文的王将!
如今,十九路藩王反,靖江王、楚王湘王依次陨落,剩下的十六路藩王之中,宁王兵最广,燕王威望最高。
可那楚王,却在来信中说什么“本王为皇,皇兄为将?”
他楚王,凭什么?
凭他离皇城近?凭着他身后湘王蜀王都已经不再?
凭着他是连惠文帝都无法奈何的。
谷皿</span> “拿一个天下的兵马大元帅,换一个龙袍,这楚王想得可是什么兄弟亲情?他想的可不是什么妇人之仁啊,这就是所谓的兄弟情义,便是那尔虞我诈!”
道衍说着,哈哈大笑,指着天虚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