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白面者的心底悚然一惊。

    这道非常诡异的声音，几乎是直接出现在九尾狐狸的心里，而这只狐狸搜遍了四周，也找不出这个声音的由来——

    “你到底是谁……”

    “我是神。”

    那个声音不紧不慢地开口：“是真正的神灵……白面者，需要我帮忙吗？”

    “神？”

    白面者忍不住发出一阵笑声。

    “你竟然在我的面前自称为神，就算是神灵，在我面前也是一群弱小的、可怜的存在，你真的认为自己是‘神’吗？”

    《潮与虎》的世界里也有“神灵”，那是一些土著神灵，多数都很弱小，弱小到连妖怪都难以敌过，这也使得白面者对于神这种东西并不在意。

    它活了漫长的时间，经历过太多，也做过无数恶事，要是真有神灵的话，为何不来处罚它这个大妖怪。由此可见，神不值得信奉，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关于这个……恐怕还是要看你是如何定义‘神’，又是如何认知神这个概念的呢……”

    那个声音带着一丝冷笑回复白面者。

    “我并非无如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不过以我们的力量，却能够对现在的你提供帮助。”

    “帮助？”

    “没错，比方说让你离开这个困境，亦或者是传授你对抗那个蜈蚣怪物的力量。”

    这个声音淡淡地说：“我必须要提醒你，那个东西远比你想象的要强的多，你对它的了解还是太浅薄，你所见到的它也只展现到它全部力量的冰山一角。”

    “那又如何？”

    白面者反驳道：“我是混沌中的阴气凝聚成的结晶，我只要世间拥有憎恨，只要有人心怀恐惧、仇恨、痛苦等等情绪，我就不会消失，我就有机会卷土重来。

    而这个世界，与我原来的世界是一样，不，它还犹有过之，我不会轻易死去，反而会借助这个世界的力量持续成长，对我来说，就算失败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关系。”

    这只狐狸的语气很狂妄，只是听完白面者的话，那个声音轻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看来你认为自己真正的底牌是位于另一个时空中的‘十尾’，也对，十尾那厮已经掌握的‘实界须臾’和‘虚界芥子’之术，既然依靠跨维度的感知，那只妖狐确实很难对付……甚至，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你利用尾巴的力量制造的那些纳米级的婢妖，就算暂时被杀，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你还有重新复活的可能性。”

    “你……”

    白面者心中嘎噔一跳。

    什么“实界须臾”、“虚界芥子”这只狐狸也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可是后面一句话中，这家伙确实说出了“婢妖”这张底牌，着实让这只大狐狸在心底倒吸一口凉气。

    关于白面者这个大妖怪身上的九条尾巴究竟哪一条最强大这个问题，一直是众说纷芸，不过，九尾狐自己也很清楚，它这九条尾巴之中，最特殊的应当是第一条尾巴“雾妖修姆纳”以及第五根尾巴“婢妖”。

    特别是本尊获得了第十条尾巴，由九尾变成十尾，获得了跨越维度进行能量和信息的传递这种能力，本尊在这个圆满无缺的状态下，重新开发了自己的九条尾巴的力量。

    “雾妖修姆纳”的力量从过去的化虚为实，化实为雾，变更成了将自身进行分解或是重组，另一条尾巴“婢妖之尾”能够将控制纳米级别甚至更小的婢妖。

    掌控了这两种力量之后，本尊就能够将自身进行分解，并且学会在分解后利用纳米大小的婢妖进行肉体重组。

    而这个技能，这个世界里的妖狐也同样很清楚，这也是它最大的底气，只要这个世界里还有婢妖存在，白面者就算被杀死了，也有办法利用婢妖重新复活。

    “白面者啊，你或许对自身的力量已经自满了，然而，你现在这点技俩，在那个‘怪物’面前实际上是远远不够看。”

    那个声音轻轻一叹。

    “那个‘怪物’最可怕的倒不是战斗方面的能力，而是学习和进化的能力，你白面者在这方面也很不错，可是与它一比较，双方差距之大已经不是天壤之别能够道尽。”

    “你，白面者的本尊，说白了也只是一只刚刚学会了打手语、会抽烟、会喝啤酒的黑猩猩……至于那只大蜈蚣，已经是掌握天顶星科技的莱克斯·卢瑟、学了汽车人技术的托尼·史塔克，在智力上已经超过了所有的地球生物，这样一比较的话就很清楚，双方根本没法比。”

    “这不是看不起你，实际上在无尽的宇宙之中，像你这种水平已经很超前了，可是那只蜈蚣怪物的水平已经超出你太多，早就无法用道理来言及。”

    自称“神”的那个声音这时候停了下来，“神”的意识开始回溯起古老时间里的那场战斗，它所在的族群与那个怪物在不同的时空和宇宙中进行战斗……

    这是一场跨越了无穷无尽的时空尺度的战斗，级联效应化的宇宙时空之中，那个怪物在诞生后就开始飞速升华。

    最终，它以一种无法表述的高维态在时间与空间的尺度上不断蔓延，它就像是一只在无限时间与维度中不断蔓延的蠕虫，“过去”、“现在”、“未来”这种定义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升华后，逐渐拥有无穷无尽只步足的怪物将高维本体烙印在级联宇宙之中，从这个角度来看，它短暂的超越了“熵增”的概念，与最为原初的宇宙一样古老。

    ——并不是因为古老而强大，而是因为强大而古老。

    天人也好，龙天众还有其他的至高族群都是一样的，在级联宇宙之中，时间以及宇宙的意义变得不大，至高族群都有伪逆熵的能力，能够从未来抵达过去，将其影响力贯穿不同的时空。

    狐狸听到它的话，并没有愤怒，它并没有完全听懂，但是心底已经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你，还有那只蜈蚣，到底都是些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

    “神”用一种冰冷的语气开口。

    “我也无法向你解释，因为我所经历的是你这样还无法完成升华的凡物绝对无法置信的事物，在遥远的过去和更加遥远的未来，我曾经看见过战船在猎户座α上燃烧，那是旧神和巨灵们的故乡，最终随着毁灭之影的降临被吞噬，我还看着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的黑暗中闪耀：所有的瞬间，都将湮没于时间的洪流。”

    那个声音带着不容回绝的语气开口。

    “白面者，你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相信我，与我合作对你而言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