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拱了拱手阔步离去。
看似洒脱,但高大的身躯尽显疲惫。
刘大麻子啧啧摇头,“这霍长老的名头我也听过,都炼炁化神修士了,怎么一幅丧气样?”
“是炁血衰退。”
刘家小妹刘菡摇头道:“人有生死轮回,炁有兴盛衰竭,即便炼炁化神修士享寿三百载,也不过拉长这个过程,巅峰过后,炁血精神都会衰退,我师傅也是这样,老是回想过去长吁短叹。”
刘大麻子抓了抓脑袋,“那可要趁着有心气多做点事,小妹,听说仙泉县风景不错,大哥带你逛逛,若是相中哪个郎君…”
“大哥!”
刘菡顿时有些恼羞,转身躲入船舱。
刘大麻子尴尬一笑,“开船开船!”
此时天边已显现一缕晨辉,随着排教水手们嘹亮口号,风帆顿时鼓动,大船分开波澜继续前行。
王玄在船头负手而立,默默望着远处群山。
莫卿柔缓缓走出,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米粥,犹豫了一下,轻声道:“玄…玄哥,累了一夜,趁热喝点粥。”
王玄微微一笑,接过粥后,突然抓住了莫卿柔冰凉纤纤玉指,温声道:“卿柔可知我为何要娶你?”
莫卿柔挣扎了一下,脸颊微红低声道:“非是联姻,我知大人不屑于此,亦非因我容貌,陈羡鱼远胜于我,大人可是因那种魂术,心生怜悯?”
“非也。”
王玄望着前方叹了口气,摇头道:“往日之事如江水去而不返,明日光景似泡影飘忽不定,唯有当下可依,卿柔…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
莫卿柔微楞,随即眼神亦温和如水,任由王玄牵着自己手。
两人就这么望着前方,虽沉默不语,但却有种莫名的和谐。
半晌,王玄突然开口。
“卿柔?”
“嗯。”
“你从何处得知陈羡鱼?”
“……”
……
“起兵平乱世,开朝名大魏,兵圣刻丹青,兴亡一杯土。”
“诸位,今天咱们要说的,是白虎兵圣李援军鼓车戏争雄的故事…”
“程瞎子,李援也弄军鼓车,你胡编的吧?”
“那是你见识少,想当初啊…”
仙泉县码头繁华远胜渠城,再加上并州商会成立,大小船只几乎拥塞整个河道,岸上车马嘶鸣,人头攒动。
王玄刚下船,便看到沿途有江湖评门众人搭着帐篷说书,皆是关于军鼓车戏故事,围着不少人,叫好声不断。
秋风瑟瑟,景象却甚是热闹。
王玄看得有趣,孙仲谋其他暂且不提,炒作消息流言的本事却是一绝,诸多手法不弱于前世奸商。
不要小看这用间之法。
平日里看似无害,但若心存歹意,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使朝堂动乱,民怨沸腾,兵家掌乾坤阴阳虚实,可不只是带兵打仗那么简单。
一行人兵甲戎装,又有战车巨鹰,当即吸引不少视线。
人群让出一条道,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好家伙,这是哪路府军?”
“面如冠玉,鹰犬相随…是并州王玄!”
“嘶…是这头凶虎,果然气势不凡,这次怕是要争个头名吧…”
“你懂个屁,我听说…”
王玄面色平静牵着莫卿柔的手,他对这种目光早已习惯,视若无睹前行。
莫卿柔则略显羞涩,她虽是户部侍郎之女,但平日里大多待在深闺,去上个香引得世家浪荡子轰传,为免麻烦甚少露面。
如今猛然成了王夫人,也算是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好在头戴斗笠,素纱遮面,倒也心平气和。
嗖!
人群中忽然越出一名彪形大汉,身后背着一杆长枪,满脸豪爽拱手道:“这位可是永安王校尉,在下怀州铁枪门成宣义,久闻校尉枪术已达入微之境,心痒难耐,可否赐教。”
王玄淡淡一瞥,心中乐了。
并州商会成立亦是江湖盛事,三教九流汇聚,凑热闹、为利益,更有不少是为了扬名。
没想到,自己也成了碰瓷对象。
没错,就是碰瓷。
郭鹿泉和他说过这种江湖门道。
如果真是为讨教,完全可以带着礼品拜帖上门,选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就是料定自己不会下狠手。
若走狗屎运赢了,那便一战成名。
若输了,日后行走江湖就能拍着胸膛说道:“并州凶虎王玄知道么,唉,在下昔日几招惜败,如今才落得这番田地。”
旁人一听,顿时肃然起敬,说不得还能沾些油水。
江湖啊…
王玄哑然失笑,伸手一挥。
“阿福,上,咬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