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布满了鱼尾纹,两鬓的发色尽数化白,眉宇间浮现着淡淡的忧色。
两年前,他听从苏铭的话,认为父皇还撑得住,没有妄动,果不其然,一场大病下来,父皇虽然久在病榻,但身体无恙。
而在父皇大病之时蠢蠢欲动,安插心腹的齐王则是被父皇训斥,手下的势力也损失了许多。
这,更让他不敢妄动,越发低调起来。
眼看着两年之期就要到了,而他却越来越老,身体越来越差,这不免让他有了焦急之感。而这次青州大旱,灾民造反让他意识到,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吱呀!”
房门缓缓打开,一个中年文士走进屋内,他摇着羽扇,不徐不疾,自有一番气度。
进屋之后,他先朝李贤行了一礼,然后问道,“殿下深夜召集,有何要事?”
“先生,这次青州大乱,波及甚广,朝廷也是焦头烂额,毫无头绪,我们该如何行事?”李贤来到窗边的木榻上,沏了两杯茶。
茶香袅袅,沁人心脾,但中年文士却丝毫未动,而是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他在想,青州大乱,这件事与太子有什么联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李贤并未说话,而是不紧不慢的品着香茗,没有半分焦急。
片刻之后,他拿起案上的清茶,轻饮一口,茶水入嘴,唇齿生香,随后他露出一丝笑意,看着太子,缓缓开口道,“殿下,是想在这次灾民叛乱的事情上做文章?”
闻言,李贤面上露出一丝惊愕,随即化作笑意,“不愧是孤的智囊,一点就透。”
“你说的不错,孤正是要在这次叛乱上做文章。”
“按照以往的惯例,我们要么调遣地方大军平叛,要么招降安抚,只有这两条路可走。我想,朝堂的衮衮诸公一定会选择招降安抚,到时候,我们的机会,不就来了么。”
中年文士提起茶壶,再度为太子和自己添满茶水,心中已有了定计。只见他摇着羽扇,神色淡然,缓缓开口,“殿下的意思是,让我们的人前去招降,顺便收编那些难民,埋下暗子?”
一开口,李贤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虚点了点他,“你啊,跟了我这么久了,还在藏拙,有什么想法直说便是,我又不会怪你。”
中年文士收起脸上的笑容,极为郑重的说道,“请殿下恕罪,微臣并非藏拙,只是,此计剑走偏锋,很容易露出破绽,万一事情败露,届时,陛下那一关,可不好过。”
李贤缓缓摇头,神色开始凝重起来,“我知道,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做。再不做,我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做了。”
说到最后,话语中竟满是落寞与悲戚。
一时间,房中的气氛开始沉重起来。中年文士也没有再说话,他理解太子的想法,他已经六十二岁了,花甲之年,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有些事,再不做,可能真的没有机会再做了。
想到这里,他眼中露出一丝坚定之色,“既然殿下要做,微臣定当全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