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满情绪。
而若是以身为柏贞节、杨盛、张禄三人的名义,问题就不存在。
柏贞节先前的请求,其实也带着与张禄同样的意思。
他们三人的好意,杨错自然不便拒绝。
不过,杨错恨意未消,沉声道:“希望诸位好好做,否则当年梁崇义攻打成都府后的故事,就要再度重演!”
“郡王……”柏贞节等人吓得胆战心惊。
他们都看出来了,这次行刺让杨错对于他们似乎不再那么信任了。
杨错理都不理,起身就离开。
韦皋在一旁,好奇地问道:“郡王,您是不是有新的打算?”
“西川自裴冕之后,又开始逐渐‘独立’的倾向,就必须给他们来沉重一击。”杨错冷声道。
韦皋愣了一下,追问道:“郡王的意思是?”
“很简单,把该清理的全部清理了!”
“哦,郡王威武。”
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之后,杨盛立即着手书写了抄查令书两封。柏贞节、张禄二人也同在传令书上落款。
半个时辰后,两百名无当飞军士卒兵分两路,各持一封令书,在柏良器安排的向导引领下,出城朝嘉州、彭州两州而去。
在随后的几天里,成都城内的调查仍在继续。
每日里都有川中文武官员前来求见探望代宗皇帝。
但都被杨错挡在了外面,并且叮嘱他们不许到处乱走,否则杀无赦!
搞得这些川中文武官员,人人自危。
都胆战心惊。
牛敞也曾两次造访。
或许是有先入为主的意思在内,牛敞表现地越是热情,反而越容易令人生疑。
杨错对代宗超群绝伦地人格魅力虽然有信心,但同时也清楚这样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与代宗皇帝相处久了之后,牛敞或许有这可能改变自己的立场,但却绝不可能在短短地几日内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日之后,前往彭州一路的飞军率先传回了消息——在飞军的突然抄查下,彭州别驾杜岩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在其家中,果然有所收获,寻出了数封可疑书信,皆与那两封截获的密信笔迹相似。
全无心理准备的杜岩,在惊恐之下为求脱罪,直接供认出了一件事——牛敞的左右两手都能写一手流利的文章,而且笔迹截然不同。
在外人面前,他一般只用右手,只有与几位好友书信来往时才使用左手。
再一日。嘉州方面也同样传回有所收获的消息。
获悉这些情况后,柏贞节、杨盛、张禄三人除了惊讶。更多的却是愤怒。
不管是为了什么,牛敞居然几乎把西川数十万官员百姓推入万劫不复之境。
只凭这一点,就算杀他一百次都不为过。
柏贞节当时就恨不得派人去将他擒拿下来,但为杨盛所劝止。
杨盛对牛敞颇有了解,深知以这人的狡猾,如若不能即时让其无可辩驳,他事后必然会兴风作浪以求脱身。
处理一个牛敞,本身并没有什么要紧,关键是可能会影响川中的稳定。
杨盛的顾虑不无道理。
他们把这些材料全部上报给杨错,请他处置。
杨错看完证据后,决定来一个出其不意。
初接到参与议事的知会时,牛敞还未觉得有什么,来到节度使府后。仍与其他官员谈笑风生。
然而,等到议事开始,包括遇刺之后甚少露面地当今天子、武安郡王杨错也一并出现在议事厅内时,他才隐觉有些不妙。
等到两个出乎意料的人物——嘉州长史孟均、彭州别驾杜岩被军卒押入厅内时,牛敞再也无法保持住冷静,面色剧变。
比对完陈于桌案地十几封书信后,厅内的文武官员看向牛敞的目光已经变得无比疏离。
“牛敞,你勾结国贼史朝义,谋刺陛下,铁证如山,还有何话可说?”
面对柏贞节声色俱厉地喝问,牛敞面色灰白,目光绝望,但犹自如困兽一般地呼喊着:“这些都是嫁祸,有人看我不惯,欲以此害我……”
然而,任谁都能从他的神情表现上看出些端倪来——刺杀一事,牛敞就算不是主谋,肯定也有份参与。
柏贞节急步上前,一把揪住牛敞的衣襟,将他整个人重重地掼掷在地:“无耻的逆贼,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吃痛之下,牛敞浑身打了个激灵,竟似呆住了。
在柏贞节的严审下,心理已经崩溃的牛敞还是没能坚持住,最终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这次的刺杀,牛敞是计划的筹谋者。参与实施的,包括柏茂琳之侄、前督军校尉柏崇。
柏崇与刘俊生关系莫逆,在游说对方参与谋刺的过程中担当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川中大将黄琦、萧沛等人本也与牛敞有所密谋,但临事时因惧怕而退出。
除了十余名川中的文武官员外,据牛敞的叙述,居然真的有叛军细作参与其中。
起先虽然称牛敞勾结史朝义,但目的只是为了安抚其余川中官员,以免引起普遍性的恐慌。
但没有想到,随便找出的借口居然成真。
十二月十三日,剑南西川节度使张延赏将牛敞勾结国贼、谋刺天子、祸乱西川等十六项罪名通告川中诸郡。
十五日,牛敞、柏崇、刘俊生等八人被满门抄斩,其三族男丁和女眷全部处斩。
黄琦、萧沛等六人罢官,满门抄斩。
除了他们,还有当日起兵造反的三百士卒,也被砍了头。
另外,杨错还把当地曾经支持过刘辟的豪族大户,借着刺杀的借口,灭三族。再就是把柏贞节贬为邛州刺史,韩澄外贬岭南循州刺史。
杨盛和张禄等全部到长安为官,不待在蜀中。
为了方便张延赏管理蜀中,杨错给他留下禁军八千,以防万一。
就这样在一片残酷中,西川得到了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