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置办了一桌酒席。”
“是他们下的手?”
叶青岚坐直身体,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他们没这么蠢,我出了事,父亲会第一时间怀疑是家里出了内贼。”
“而且,叶家皇商进京,出了岔子,他们也得不到好处。”
“现在叶家是骑虎难下,我们踏过尸山血海挣来了皇商的地位,再回头已经不可能了。这个紧要关头,他们不至于有所动作。要想对我动手,怎么着也该等我离开长安才对。”
“而且,干嘛对我动手啊。”
叶青岚苦涩的笑了笑:“我又没那心思当家主,咱们这商贾之家,也不管什么庶出嫡出。就算我是嫡出,又不是嫡长子。”
“难道是……算了,老四比我还能装,不可能是他。”
“出了家里人,还有谁想害我?”
“只杀人,不劫财,见财起意的说不过去。”
“而且对禁军分毫不动,说明对方是知道利害的人。”
“难道是长安城里的?”
叶青岚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咂了咂嘴。
“苏先生,我可是听了您的一番好话,老爹让我来长安我这才没有拒绝。”
“您可别害我啊。”
房门突然被人扣响。
自幼和他一起长大的仆人叶响的声音响起:“公子,户部高大人传话来了,说皇太孙李俶殿下一会儿就要来看您了。”
“李俶殿下?”
叶青岚飞快的从地上窜起来,一部跨到房门,开门问道:
“什么时候?”
看到叶青岚一副凌乱的像刚和谁打了一架似的样子,手上还淌这血,叶响吓了一大跳,“公子,您这是咋了?”
“我没事,说殿下!”
“哦,皇太孙殿下应该快了吧。公子,我给您好好收拾收拾,别在殿下面前丢了咱叶家的脸。”
“哦,好。”叶青岚把两只手举到自己眼前,声音带着哭腔。
“叶响,你有什么让我不疼的方法没?”
……
半个时辰后,李俶匆匆赶来。
“殿下,慢些。”苏先生苏休堪堪下马车,在后面紧追慢赶,好不容易拉住李俶。
“叶家公子心性有些幼稚,叶家刚刚遭逢大难,恐怕他会失态,您要多包涵。”
“我知道的。”李俶拍了拍苏休的手,在户部众官员憧憬的目光中,踏上楼梯,轻轻推开了叶青岚的房门。
屋里,叶响垂手侍立,叶家公子叶青岚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李俶刚一开门,就被这场面吓住了。
后面的苏休一看,也是哭笑不得。
哪儿有见皇孙,下人站着,公子跪着的?
仆人叶响此刻恨不得自己马上从这楼上跳下去,就当自己没来过这世上。
叶青岚的举动实在出乎了他的意料,刚听到门外面有声响,公子就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叶响犹自惊讶的时候,李俶就已经推门而入,瞠目结舌了。
留下他,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草民叶青岚,拜见皇太孙殿下!”
李俶在短暂的惊讶后,连忙快步上前,把叶青岚从地上扶起。
“叶公子,不必行如此大礼。你我年岁相仿,仅以兄弟相待便好。”
“草民不敢!”
“你看?生分了不是?”李俶笑眯眯的说道,“叶公子,请坐。”
“是。”
叶青岚恭谨的回头,却见叶响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不禁对他挤了挤眼睛,示意他赶紧添茶倒水。
几人各自落座,李俶介绍道:“这位是苏先生,想来叶公子也见过了。”
“是,苏先生之前对小子多有照顾。”叶青岚向苏休行了一礼。
“苏先生当初走的急,小子没能来得及和您道一声谢。”
“叶公子言重了,苏休什么都没做,如何承担的起叶公子这声谢啊。”
三人各自寒暄了一阵,叶响给他们添好茶水,随后离开屋子。
李俶饮了一口茶,说道:“叶公子,是第一次来长安?”
叶青岚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是。小子之前在家里惹出了不少麻烦,家父一直禁足,小子也没去过几个地方。不过小子之前对长安早已心驰神往,今日终能随愿。”
李俶笑了笑,“既然是第一次,那可得好好在长安玩一玩。我认识一个和叶公子年岁性格都十分相符的人,可以让他带着叶公子好好游玩一下。”
“小子多谢殿下美意!”
李俶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在商州,发生的事情,本王也很抱歉。”
“竟有贼人如此大胆,敢劫掠皇商!朝廷已经在追查了,圣人亲自下旨,要在十天之内破获此案!”
“草民谢陛下隆恩!”叶青岚连忙跪下,向着皇宫的方向三拜九叩。
“我想问一句,叶家折损了这么多人手,和户部的交接,可还能正常进行?需不需要再从叶家调派一些人过来?”李俶担忧的说道。
叶青岚摇摇头,“这个大可不必。小子虽然顽劣,但也是知礼的,此次和户部交接,尽数在小子一人之身。”
李俶惊讶的看了身旁的苏休一眼,苏休微笑道:
“殿下,臣没骗您吧?叶七公子确是有大才的,叶家主把他禁足在家里,哪儿是为了调养性子,分明是养精蓄锐。就为了今日,不飞则已,一鸣惊人。”
“苏先生说笑了,我哪儿有那能耐啊,也就是做个叶家子弟应该做的罢了。”叶青岚苦笑道。
“叶家的消息传进长安,实在是有些晚了。叶公子,可能要劳累你了,明天就要去户部。之后的日子里,可能少不了奔波。”
李俶握住叶青岚的手,关切的道:“若是叶家准备的不充足,尽管向我开口。”
“殿下言重了。”
叶青岚凝重的道:“殿下大恩,叶家无以为报。叶青岚一介布衣,惟愿为殿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