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洲长公主府长流亭。
已是深夜,长公主并没有盛情款待君逸凡,只是叫厨房上了些记忆中君逸凡幼年喜欢吃的食物,还备了一壶青洲特产的清酒。
姑侄二人久别重逢,满饮小酌一杯清酒。长公主万分感慨,神情温柔地盯着君逸凡看了许久,眼中闪烁着星光泪花,又觉得不合时宜,赶紧拈着袖帕擦了擦,兀自轻声感慨。
“像,真像,几乎一模一样。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了本宫的亲弟弟。小九,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姑姑千盼万盼,总算是把你盼到青洲来,真好啊!”
长公主说罢,又自斟自酌了一杯酒,只觉得心情舒爽,酣畅淋漓。
君逸凡也随之满饮一杯烈酒,抬眸看了一眼当空之月,心中甚是挂念沐璃,余光瞥见长公主看自己的眼神,满是宠溺与温柔,这才回过神儿来,言归正传,一本正经地看着长公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说道。
“大姑姑,我此行青洲是想请您坦诚告知当年瑶华殿失火的真相。除夕那日,您也在后宫,您一定知道点什么,才被下放青洲,终身不得再入王城。真相到底是什么?”
长公主闻言,释然一笑,本以为君逸凡会优先问褚家邪毒之事。没想到许多年过去了,那场大火烧到他心里,成了死结。恐怕此生在乎那件事儿的人,也只有君逸凡。
思及此处,长公主又情不自禁地小酌一杯,简单吃了两口小菜,回忆往昔,沉重叹了一口气,犹豫半响,又见君逸凡很坚持,方才松口。
“王族传承,少不了血雨腥风,兄弟相残,父子嫌隙。可是,王座上的那个女人教出来的儿子,就是个畜牲,骄奢淫逸,无恶不作,他凭什么死后荣登九五,冠冕先王。”
真是越说越气愤,长公主当即拍桌而起,满心满眼满口都是对现在北渊王族的厌弃。她为此终生未嫁,囚禁在这青洲半辈子。
君逸凡面色凝重,这王族内里的权利纷争完全可以理解,包括他自己也成了权利的牺牲品。只是他不敢相信瑶华殿失火,纵火的真凶就是他的父王,所以他一直想要知道真相。
为此,一路走走停停,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冒着违逆王城召回的懿旨,也要来青洲求一个真相。
君逸凡此刻的心情很沉重,紧攥酒盏的手,隐隐有些颤抖,寒眸冷面,似乎不敢再继续听下去,又很想听下去,犹豫片刻,神情凝重地看向长公主,追问道。
“大姑姑,真相到底是什么?”
长公主犹豫了,亦是欲言又止,自顾打理了一下衣衫,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端起酒壶,先给君逸凡满上,又给自己添满,一口饮下,醉酒微醺,抬眸瞥了一眼冷静异常的君逸凡,只说。
“那件事儿本宫也是听宫中的老人说的,三年前除夕夜,太子逸轩借着酒意跑去瑶华殿轻薄瑶华夫人,被本宫的王弟撞个正着。
逸轩自知丑事败露,争夺王位再无希望,更不思悔改,只想着将错就错,拔剑要杀死本宫的王弟。如此滔天祸事儿,忤逆不孝,有悖人伦之子,王弟愤怒当头,反手便杀了自己的亲儿子逸轩,抱着瑶华夫人一起葬生火海。”
长公主的话音将落,就听见咯嘣一声脆响。
君逸凡闻言,面色阴沉,寒眸凌冽,只觉得怒火中烧,一怒之下,手中的酒盏直接被他捏碎了,瓷片渣渣和着清酒,一边划着伤口,一边烈酒灼烧,竟然丝毫不知疼痛,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长公主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