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从怀中套出一张白布,摊开后上面是整个仓阳城的地图,此时的她和之前一点都不一样,压根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公主,这是我这两天出去后记下来的,已经按你说的,把该标的都标好了。”
宋婼抬眼,密密麻麻的,倒是仔细,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地在心中打量着,十五就静静地窝在窗台上看着她。
过了一日后,远在大燕宫中,燕王韩稷仍在默默思量。
他面前跪着的正是京兆尹赵翼,身边屏退了所有内侍,“正如陛下所料,那个被伪装成刺客的犯人暴毙了,此事臣只故意泄露给韩小都尉过。”
韩稷冷笑,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你下去吧,切记,此事不可再有他人知道,廷尉那边,我自己和他们交代。”
“是。”赵翼识相退去。
韩稷又头疼了,他揉着额头,心里百感交集,没想到他的筹弟竟然会做出谋害皇储之事,不过,这些年筹弟着实太猖狂,倒也怪他,害怕韩疆与韩氏老世族勾结,一直在打压这个过继来的儿子,以致于筹弟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
“来人,召相国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定下了太子大婚的时间,并且燕孟双方的大臣又就未商定的事务进行了“友好”的协商磋谈,包括交割的城池何时交接户籍地册等文书、庞非魏玉二位将军何时放还以及丝绸专权和开辟燕国商道一事的细节,整整四天,每天康大人一行从宫中议事回来时都是一脸疲惫。
现在是腊月十三,大婚定在了腊月二十八,腊月十六将公主迎进宫中,二十八从太后宫中出嫁,在重玄殿前举行大礼。
负责抬玉撵的正是呼延阅赞,除了贴身内侍,公主府配置的其他人员都暂时留在了驿馆,因为大婚后还是要出宫住在东宫,浩浩荡荡的一来一回着实麻烦。
玉撵刚进宫没多久,便有绵桑宫的人来打招呼,说是太后派人来迎的,沿着宫侧的小道行进了好久,终于到了。
“公主,这边请,太后已经等好久了,是天天想着你啊!”这个内监白发苍苍,操着一口江南口音。
“大人辛苦了,我也很早便想见见姑奶了。”对于这种德高望重的内监,往往都称大人。
燕国太后是当今孟国皇上的姑奶,也就是孟国先皇的姐姐,先皇登基时,身为姐姐的她一路提剑将当时被流放至他州的太子护送回京,也就是先皇,据说到京城城下时,她的衣裙早已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了,当年也是一介传奇女子,后嫁至燕国,早早成了寡妇,一路铁腕手段,帮燕王稳住局势,后燕王变法,她也是大力支持。
“是幼照吗?”还未进殿,便听到了一道慈祥的声音。
只见殿中之人身穿紫衣,发饰华丽,右手捻着佛珠,在身旁人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伸着手。
宋婼疾步上去握住了太后的手,“太后……”
“哎!好好好,来,坐下,让哀家好好看看你。”太后显然有些激动,拉着宋婼的手愈发颤抖。
身边的妃嫔和贵妇急忙拥簇着太后和宋婼入座,你一言我一语的,太后皱了皱眉,“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人和幼照说会话。”
“是,那我们先退下了,改日再去看望这位小公主。”说话的妇人穿着烟红色的绣金宫袄,手里端的是鎏金香炉,满头金钗,不是妃嫔就是皇亲。
“嗯……”
诸人退去后,殿内就只剩太后和宋婼二人了,太后笑着拉着宋婼的手,满眼慈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长得真是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