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好意思地别过了头,望着高处挂着的花灯。
景月想让他脱下鞋,这就又让她想起了刚刚此人崴脚那一幕,想着想着实在忍不住便笑了出来。
原本还害羞的魏煊听到了隐隐的笑声,还奇怪呢,一扭头,竟是这个丫头在笑,又恼又羞,一下起身,瘸着脚,一拐一拐地愤愤离开。
“哎!”景月想叫住他,但看他走的那么坚决,就作罢了,真是古怪。
而魏煊走到半路怎么想怎么恼,“我魏二爷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
回想刚才自己几乎是落荒而逃,越想越没面子,他就准备转身去讨回面子,可是回到原地时,那丫头已经不见了。
“公主,言初呢?”景月回到宋婼身边时只见她一人,只道是言初伺候不力,去玩了。
宋婼指着亭子下面的一处草丛,“他去找人帮忙下注了,下面那群官奴在私自赌钱。”
“赌的什么?”
“萨稷会将会是谁主持。”
“那公主赌的不会是韩小都尉吧……”公主一向认可强者,问出来的时候景月心里就有答案了,默默为太子惋惜。
这里的风实在狠厉,吹的人头疼,宋婼缓缓转身,“我赌的是韩疆。”
“啊?!”景月惊讶之余还有些欣喜,若是公主也不站在太子那边,太子也太可怜了吧。
宋婼瞥了这小丫头一眼,“你高兴什么,就是他太弱,而我在燕廷又不得不借他的名义,故我们必须把他扶起来,这样才更好行事,我高高在上惯了,日后他弱,别人自然也不会敬我,我学不会向燕人低头……”
冬日的风越吹越大,大雪也连绵了数日,这冰雪之中,皇宫却在如火如荼地筹备着他们储君的婚典和年宴,双喜临门,可把官员忙坏了。
大婚之日,腊月二十八,这天清晨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灰蒙蒙的天边,刚清扫完积雪湿漉漉的青石宫道,一切如常。
但宋婼坐在铜镜前却丝毫没有喜悦,反而眉眼沉重,像是有心事,别看景月才十一岁,此时也是不苟言笑。
昏礼在傍晚时分,但从一早,便有宫妇前来核对流程,督促为公主上妆,梳髻,换服,这期间太后一直陪在宋婼身边,这忙忙,那弄弄,很快就要到大典开始的时辰了。
礼官来宣读了一大堆诏词,宋婼一句都没听进去,随后便接她上了玉撵,这副玉撵十分宽阔,前后左右共三十八个人抬承,前面有十六个宫女持屏扇开路,绕这个燕宫一圈,才到了重玄殿前的玉清门,下了撵后,礼官高喊了几声,由于过于卖力,完全变了声,宋婼根本没听懂礼官在说什么,只见,宽广的殿前上的大臣齐齐向主道弯腰作揖。
宋婼一步步走向重玄殿前的阶梯,在第一个平台上,是一身黑色婚服的韩疆,虽疾病缠身,但那副身骨还是清正挺拔的。
接下来又是礼官念词,许久后,有宫女捧上用红绳拴在一起的双卺,二人喝过合卺酒后,又一起放飞了一对雪雁,一切繁琐过后,韩疆牵起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上更高的一级平台,那里是身着正服的燕王和王后,两人齐齐跪下,向其行大礼,随后分立两侧,这些礼节,学着不难,却也被交待了多遍。
随后便是外臣的进礼和祝词,最先献礼的便是孟国的康向,接下来便是蚌国的两个使臣。
只见他们身后跟着数人,抬着一个巨大的沉香木箱子,他们得意地禀道:“参加燕王,此是我国特产的红珊瑚,此珊瑚形状瑰丽其体型庞大,其中同根还生长了几处白珊瑚,就宛若一只欲冲凌霄的火凤,故名云间火凤,今在贵国太子大婚之日献上,祝太子夫妇琴瑟和鸣,共度白首,也愿我国和燕国能永结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