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
窗外的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休息了一整晚的高阳重新露出了半个脑袋。
昏暗的厢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十分细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床榻的幔帐被拉开,许守靖动作轻柔的走下了床,随手拿起搭在旁边椅子上的金边黑袍,一边给自己穿戴,视线无意中停留在了静静躺在桌面上的那个巴掌大的小礼盒。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人都跟左零轩一样不要脸……虽然也可能跟他江湖骗子的‘兼职’有一定关系。
伏星光正面承受了许守靖的一剑,除了浑身黑的像煤炭,好长一段时间内说话都发抖,属实被电得不轻。
不过,人家虽然是来坑骗新手的老玩家,但毕竟是天外剑城出来了,就像路人口中所说的,那是一个单纯崇尚剑道的宗门。
凡是好剑之人,多数都比较直,虽然不至于都跟姬向剑一样,在另一种意义上的直。
但他们向来有一说一,对于许守靖这样的剑道天才,自然是十分推崇,伏星光很干脆的把这两天‘赚’到灵珠的一半,分给了许守靖抵账。
“……”许守靖。
这玩意这么好赚?
之后许守靖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在天谕商行之类的地方,买了几件防御法器,最重要的是瞒着姜容月偷偷买下了一对花了他大半积蓄的耳环。
当天夜里,收到礼物的楚淑菀简直开心得不行,甚至还给许守靖解锁了几个像是‘平沙落雁’、‘玉坐观音’、‘环腿抱阳’等……平时打死都不让的姿势。
回到现在。
许守靖换好了往常的那身金边黑袍,静谧无声地坐在床边,嘴角微微勾起,眼神温柔地看着熟睡不醒的楚姨。
方才他的动静虽然不大,但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就算是银针落地的声音,也能清晰的收入耳中。
楚淑菀这位涅槃境的老阿姨,丝毫没有察觉不说,整个人还像是虚脱了一样,侧躺着蜷缩在角落。
她轻轻捏着被褥的边角,乌黑的长发凌乱在玉枕上,熟美的脸蛋儿带着几分满足的红润。
红唇嗫嚅了片刻,眉眼微皱,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伸手推搡了下面前的空气,梦呓道:
“靖儿……别来了,姨不行……”
“!!!”
许守靖眨了眨眼睛,脑袋有点发懵,但更多的是感到好笑。
师徒是连‘梦中春色’都会教吗?
怎么容月姐跟楚姨明明不怎么经得住耕耘,偏偏还都做的是这种类型的梦?
许守靖摇了摇头,微俯下身,用指尖戳了戳楚姨水润的脸蛋儿。
食指才刚刚触碰到楚淑菀的脸颊,细腻雪白的肌肤便轻轻凹下去的一块儿,清凉又带着几分滑腻的触感伴随着指肚迅速回馈到了许守靖的大脑神经,还没等他细细感受,那一抹柔软便已经开始回弹。
“嘤嗯……”
睡梦中的楚淑菀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忽然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睁开了媚色如春的杏眼。
“早安,楚姨。”许守靖轻笑了下,悄然收回了手指。
听到许守靖的声音,楚淑菀转头望向他,早晨的意识还没苏醒,眼波盈盈的美眸还带着几分没睡醒的茫然。
稍等了片刻,楚淑菀的瞳孔聚起了焦点后,却是脸色一变:
“滚!我受不了了,找你的璇玑去!”
“……”许守靖。
所以说,你们师徒二人,为什么连醒来第一句话的反应都一样?
看着楚淑菀抓着被子裹住自己,俨然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许守靖很是无语。
他长叹了口气,想要解释一句,话还未出口,窗外蓦然响起了一道轰响……
轰隆隆——
地动山摇,桌椅摇摆,架子上的青花瓷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天花板上的尘埃洒下,四下灰茫茫的一片。
许守靖在地龙翻身开始的瞬间,就已经下意识的搂住了楚淑菀,一边用身体护着她,另一只手抓着床榻边缘的木棱,以此来稳定身躯。
说实话,以楚淑菀的修为,别说是‘地龙翻身’,你再加一个‘海龙打滚’都不一定能伤到她。
就算许守靖有再多外挂,他也依然是一个众人眼中的沧海境小修士,想要护住涅槃境完全天方夜谭。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就耐不住女人喜欢这一套。
目睹着许守靖完全凭借本能的举动,楚淑菀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感觉自己的一整颗芳心都要醉了。
在遇到危难之时,能有什么比情郎最先想到的是你而非自己,更让女人开心的呢?
许守靖自然不清楚怀中楚姨的内心活动,他现在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外面四起的骚动。
“啊——”
“快跑!这妖物一般修士恐不是对手!”
“你们各家的师长都去哪儿了?快出来降妖啊!”
“不……不知道呀!”
“宗门大比在即,怎么一个城里一个高阶修士都没有?”
地震还未完全消去,年轻修士的呼喊逃窜,伴随着一声响彻天际的兽嚎,清晰地传入许守靖的耳中。
许守靖略微思索了下,松开了楚淑菀,起身来到圆木桌旁,把琼玉腰带系到腰间,抓起桌上摆着的画舫烟浅,出声道:
“楚姨,我去看看,您去不去?”
楚淑菀素手撑在身后,没让自己躺下去。听到许守靖的话,她略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老娘还要睡回笼觉,没空搭理你。”
许守靖本来都要走了,听到楚淑菀的话,脚步微是一顿,不解道:
“楚姨,您允许我去?”
“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楚淑菀瞥了他一眼,眉峰一蹙,冷笑道:“我的好靖儿啊,你是不是最近跟容月在一起久了,就把我当成她了?你看姨像是那种会瞎操心的人吗?”
“……”
看到许守靖被噎住,楚淑菀螓首微仰,心中颇有报‘昨夜之仇’的痛快,笑盈盈地道:
“你想去看就去呗,你又不傻,要真是打不过,你早跑路了;更何况,明明是你想要去装那个什么,我要是过去了,不是抢你风头吗?”
许守靖眨了眨眼睛,抱拳一沉:“言之有理。”
言罢,又走到楚淑菀身边,猝不及防在她脸上吻了下,逃也似地离开了。
嘭——
关门声响起,楚淑菀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轻啐了一口:“小混蛋!”。
其实,她不愿意起床的原因还有一条。
楚淑菀轻咬着银牙,撑在身后的素手收回,用手肘盯着玉床,动作轻柔的让自己重新躺下。
做完这一切,她轻夹了下美腿,眉头紧锁,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瘪嘴暗骂了一声:
“没轻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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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守靖提着画舫烟浅冲出了厢房,没有去走楼梯,而是直接从二楼翻身跃下,一个闪身便来到了街上。
昨夜还是平整无尘的街道,此刻砂砾漫天,白玉石砖的中央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