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俊男撞了他一下,掩住鼻子,道:“什么味?臭不可闻。”
“哎呦,真是很臭!”他们放慢脚步,踩着滑板车转过身来,几个经过雕琢的花美男各个收拾得很精致,眼线唇线都是纹过的。其中一个指着荣仓廪道:“哎呀,这不是那个什么遗臭万年吗?”
“秋香洗头,百年润发!”
“什么秋香?是粪水!”
“粪水浇头,遗臭万年!”有人喊了起来,声音悠扬,回荡在街上,人们纷纷驻足。
荣仓廪微笑了一下,踩着弹跳鞋从他们身边走过,并不理会。
众人见没热闹可看,各自走开,几个花美男眼见没趣,也蹬着滑板车走了。
“那个声音”在他心中道:“呵呵,你怎么不血气上涌和他们较劲了?”
“人家说得对,有什么好较劲的?”荣仓廪心想一会儿结束了,要赶快洗一洗,正好头发长了,去理个发,去掉这骚臭味才是。
走到街角,只听琵琶声响,一女声唱道:
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辗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
彷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
转过街角见一间店铺门开着,一个年轻女子,一袭青衣坐在里面弹琵琶,歌声婉转,曲调惆怅。
歌声并不响亮,却清晰入耳,荣仓廪放慢脚步,初春花开时节,这人怎么唱着秋意悲凉?只听那女子继续唱道:
天汉回西流,三五正纵横。
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
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
歌声透出凄凉忧伤,勾起了他的思乡之情,荣仓廪不由得叹息了一声,来这个宇宙没几天,就碰上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会儿可以来这里理发。”“那个声音”道。
荣仓廪抬眼,见店名写着“秋意浓”,不像个理发店的字号,里面坐着的女子怀抱琵琶,神态宁静,也不像个理发师。但看橱窗里闪亮的广告牌,的确写着美容理发,心想,这个理发店倒是别致。
只听那女子接着唱道:
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
向风长叹息,断绝我衷肠。
荣仓廪心中叹息,摇摇头,踩着弹跳鞋一蹦一跳地往西后海而去。
靠近西后海,街巷上熙熙攘攘,一派热闹景象。街边酒吧里震耳欲聋的音乐轰鸣,衣着裸露身材劲爆的dj,唱着串烧歌,人们举着酒瓶摆动着身体,摇头晃脑状若癫狂。
花船上,格格装扮的京都大妞,弹着单弦、敲着京韵大鼓,唱着京城小曲《探情郎》,“十七八的那个姑娘我坐在绣房……”
也有那南派的歌姬,身着高开叉的旗袍弹着琵琶,唱着评弹小曲《江南如诗》,“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秀鸳鸯……”
大街小巷、花船秀坊,各色美女身着奇装异服,有的t台走秀,有的歌舞演艺,有的干脆橱窗展示,搔首弄姿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