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谁,谁见过他,你应该都知道。”
这个人垂着头,下巴不断的流着血水,呜呜一句,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魏忠贤慢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看着他,淡淡道:“你不说没关系,会有人说的。说的活,嘴硬的死。”
刑架的人挣扎着,似乎想要抬头,睁开眼睛,可旋即又垂了下去,只有丝丝缕缕的呜呜声。
魏忠贤将茶杯放下,起身要出去。
崔呈秀正好来到门口,看着那被用刑之人,心头发紧,向魏忠贤行礼道:“干爹。”
魏忠贤面无表情的向外走去。
崔呈秀又瞥了眼刑架,跟在魏忠贤身后,走了几步,盯着魏忠贤的侧脸,道:“干爹,三司那边,已经决定为李邦华,曹于汴,王永光三人翻案了。”
这三人的案子,都与崔呈秀有关。
魏忠贤自然知晓,道:“你想我怎么做?”
崔呈秀清晰感觉到,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出了嫌隙,没有之前那么亲密无间。
可他没有时间去弥补,必须要解决眼前的困境,他看了眼四周,道:“那曹于汴在暗中调查孩儿,李邦华更是悄悄清查兵部过往钱粮用度,人事安排,还派人去了南京,要调查刘廷元。吏部王永光已经将孩儿的人全数升官,赶出了吏部,孩儿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多半是冲着孩儿来的……”
崔呈秀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他已经没了实权,他的人被打散,被调离,被架空……他的权力在被逐渐瓦解,这令他心头发冷,日夜难眠。
魏忠贤听得出,崔呈秀是真的慌了。
他来到一处房间,推门而入,窗明几净,茶香四溢。
魏忠贤坐下后,自顾的斟茶。
崔呈秀说了一大通,见魏忠贤无动于衷,暗暗绷直脸,从怀里掏出一道文书,递给魏忠贤,道:“干爹,您的寿辰就快到了,这是儿子为您准备的寿礼。”
魏忠贤余光看了他一眼,一只手拿着茶杯,一手接过来。
他识字不多,可数字还是认识的,这份礼单上的宝物后面,都标注了价格。
除了各种宝物,还有黄金白银,总额一算——‘一百万两’!
魏忠贤心里嘀咕了一句,面色仍旧不动,放下这份礼单,默默喝茶。
崔呈秀见魏忠贤还是不说话,神情如同便秘,拧着眉,嘴角不断的抽动,眼神都是不安,心头紧张到了极点。
这是他所有积蓄,外加借了不少。
要是这样还不能够打动魏忠贤,为他遮掩那几个案子,他就走投无路,等着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在崔呈秀的惶恐中,魏忠贤缓缓放下茶杯,道:“你暂且什么都不要动,我待会儿去见皇爷。”
崔呈秀听着大喜,噗通一声跪地,道:“多谢干爹!孩儿就知道干爹不会弃我不顾!”
魏忠贤看着跪在地上的崔呈秀,面无表情,眼神里都是冷漠。
他并不想救崔呈秀,这个起了异心的干儿子,不应该继续活着。
但魏忠贤不能让崔呈秀倒,崔呈秀是他在文官中的头号心腹,崔呈秀一倒,会起可怕的连锁反应——他必须保住崔呈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