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无论他怎么整治,这人都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让他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龚长云伸出两指,将那冰冷的剑尖轻轻拨开:“储君殿下,寻你那边五叔时说不定还用得着我,这剑先收起来罢。”
薛不霁拿他毫无办法,只能将剑收回鞘中。
奉冥君这热闹看得不甚尽兴,满脸不快地挨着龚长云坐下。
晚上四人就在山里歇下。这山林中多有野兽虫豕出没,薛不霁让奉冥君生火,奉冥君折腾得满脸黑灰,才勉强生出篝火来。
他一向爱洁,对自己容貌又十分看重,用手擦了擦脸上黑灰,见脸上怎么擦也擦不干净,登时满脸沮丧郁卒。龚长云在一边摇着扇子,笑道:“奉冥君不必如此颓丧,反正你也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就在心里把自己想象得妙洁美好,不就是了吗?”
奉冥君嗤了一声:“自欺欺人。”
龚长云握着扇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哎,人的一生,就是一个谎言,不是这个世界在欺骗你,就是你自己在欺骗自己。骗来骗去,习惯就好嘛。”
奉冥君不理会他这番歪理邪说,一个人坐到火堆边上,痴痴愣愣地看着薛不霁。
薛不霁正在和韩冬至说话,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来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奉冥君正想说:“你和你大哥一点都不像。”这话到了嘴边,又叫他咽了下去,仿佛故意逗薛不霁生气似的,说:“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想看哪里就看哪里。”
薛不霁果然生气了,眼中流露出厌憎。这眼神叫奉冥君更加兴奋,满脸潮红。
龚长云在一边笑呵呵地说:“储君殿下,咱们这位奉冥君,素来喜欢看漂亮俊俏的少年郎,他看你,是喜欢你哪。”
薛不霁脸上一红,韩冬至皱起眉头,斥道:“休要在我子侄面前说这些浑话!”
奉冥君轻轻嗤笑一声,在远离火堆之处躺下。薛不霁听见这声嗤笑,知道他在取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龚长云大摇其头,扇着扇子在火堆边躺下:“霜雪君子呀霜雪君子,我原以为您是个洒脱快意之人,哪知道您也叫那世俗礼教毁得不轻啊。”
他头枕着胳膊,轻松惬意地摇着扇子:“情情爱爱,是这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就连这些长于林泉,未曾开化的妖都明白,偏偏你们非得遮遮掩掩,还不如妖怪坦诚。”
薛不霁瞪着他:“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
龚长云笑道:“那有什么。照顾您的那个小狐妖侍女,不是还有一个人族的丈夫么。人族和妖族都能谈情说爱,男人和男人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薛不霁辩不过他,索性不理他,和韩冬至继续说话。
韩冬至也正疑惑为何他的年龄对不上,薛不霁便将环心岛的事简要说了,只是碍于有外人在此,不能泄露师弟的行踪,便说师弟摔死了,他是一个人流落到荒岛之上。
韩冬至听了,有些震惊。一旁的龚长云也睁开了眼睛,眼中精光一现,出声道:“原来这世上当真是天外有天。”
韩冬至又问了许多细节,皱眉沉思道:“我们韩家以封印见长,我祖上曾经说,这世界其实也是一个封印,只是我们韩家没人相信。若这种说法是真的,那我祖上又是怎么推断得出的?”
他想不明白,薛不霁当然更加想不出来。龚长云在一旁说:“那当然是因为,你祖上与当年封印这个世界的人有关!或许,就是他从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