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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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悚然放开了她,差点连怀里的尸体也扔下——是云舒,朱辞镜说的“她”是云舒,没有说完的话是“死了”。

    怪不得恶魔肯放我们进领域,原来是肚子里的食物消化完了。

    朱辞镜和苗丝雨过来了,“圣光”照在我们身上,效果立竿见影,姐姐的表情平和下来,很快她就陷入了昏睡。苗丝雨的神情反而比朱辞镜稳重,她织出一个大草茧,把姐姐和云舒都装在里面。我感觉这么安排有点不合适,但又找不出更好的方式了——这是在恶魔领域里,攻击不知道会从何而来,朱辞镜的圣光只能为我们提供些许保护,想要移动乃至逃出去,我们必须保持轻便。

    我和苗丝雨一人抬草茧的一头,朱辞镜开着圣光保护走在前面指路,天地昏暗,到处都是晃荡的泥水,只是没有地震也没有闪电,我们走得还算平稳。风雨交加,圣光黯淡下去,只足以把酸雨过滤成普通的雨水而不足以完全挡住,雨水漏进草茧里,姐姐被呛醒了,咳嗽了几声。

    “云舒啊……”姐姐忽然说道,却没有了下文。

    我感觉我们一行人就像送葬的队伍,衣服灿烂的颜色也像是黑白,而单人棺材里的两个人,活着殉葬的也听不出任何生机。

    云舒从小就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已经至少五年没见过他们了,而他们三年前生了二胎后也不再管她,她自一起生活的老人死后便自己生活着;因为不擅长与人打交道,她甚至没什么朋友。我知道这些的时候她已经下葬了,她的父母甚至没有来现场参加她的葬礼,他们是通过来参加葬礼的亲戚手中的手机视频通话参加的。

    她的死亡发生在周四的事,周六她便入土升天了。

    姐姐一直眉头紧锁,通过刷高考前还来不及刷完的题来麻痹自己。我周五上午帮忙处理了一些事情,下午去上学,去的时候她是什么姿势,晚上回来的时候她还是什么姿势,她居然没有吃晚饭。

    周六回来,她跟我讲起关于云舒的那些事,她通过回忆这些来用悲伤填充自己,却妄图同时从悲伤中自拔。她说她和云舒相处的时候总觉得不顺心,没想到那家伙死后更让人不顺心。

    我用苗丝雨关于她们两人之间相互理解的猜测问她,她想了想,说有道理,又说:“或者,我和她的相互理解一直停留在潜意识层面吧,本能地相互理解,又本能地排斥这种理解。”

    她努力用学术研讨的态度来面对这些过往,从初见到死别,一直讲到深夜。

    姐姐说她还是很喜欢她们的初见的,云舒当时和几个同学一起补课时被捉进了领域,紧急之下变了身,却一直顾忌着背后同学们的眼光而不敢放开了打,命悬一线,这时姐姐来了,“美英雄救美”。

    她说的时候还笑了,可以想见那是多么令人印象深刻的往事。蝉曳长了声音吵闹,若回忆的缘由不是逝去,而哪怕是天各一方的离别都好,都该是很美好的情景吧。

    最后还是说到了结局,姐姐没有表情,她停住了话头,凝视着窗外,良久才说道:“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恶魔……”

    她:“不行,我套不下去了。”

    我看得出来,她是故意想搞笑的,但她并没有达到目的,她的声音都有一丝颤,脸上的笑也仿佛在哭。

    那天是中考最后一天,姐姐依旧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