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嬗一路坐着马车来到公孙贺府邸,正好碰到了准备出门的公孙贺。
“公孙姨祖父这是要去哪啊?”
霍嬗面带笑容的探出一个脑袋。
公孙贺看到是霍嬗,一张老脸瞬间变得笑眯眯的:
“子侯昨夜刚回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
霍嬗从马车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来看望一下公孙姨祖父。”
至于公孙贺为何知道他昨夜回来的,像他们这些大人物消息很灵通的。
估计昨夜霍嬗刚进城到了府邸,他们就已经知道了霍嬗回来的消息。
“先进府吧!”
他本来是准备要去上职的,霍嬗回来了,接下来陛下是必定召集他们这些人商谈事物的。
所以他准备去太仆,再详细了解一些署衙里的情况,免得问起来以后说不上来。
进入府中,两人坐了下来,下人们奉上茶水后退了出去。
公孙贺笑眯眯的看着霍嬗:
“老夫还没恭喜子侯呢,斩敌七万多,收降十一万,牛羊马匹无数,又是大功一件,姨祖父实在是羡慕的紧啊!”
霍嬗云淡风轻的摆摆手,非常装逼的说道:
“羌人而已,不值一提。”
潜台词就是让公孙贺别羡慕,你没这个本事,羡慕不来的。
公孙贺有些哭笑不得,摇了摇头直接问道:
“说吧,有何事物,说完了我好去署衙,你回来了,这段日子又要忙起来了。”
霍嬗点点头,也不是说只要霍嬗在长安,朝堂就会忙起来。
而是霍嬗回来后,现阶段必须得忙,羌人的问题要处理,西域的事物也要规划。
若是霍嬗不回来,可以慢慢来,西域的问题还不打紧,先做些准备,忙起来要到年后了。
但羌人问题霍嬗回来了以后,势必要加快速度,霍嬗没回来的话,将士们的封赏可以慢慢来。
而且现在刘彻是不会让他们慢慢来的,必须得加快速度。
“那我就直接说了?”
公孙贺点点头。
“首先呢,是太仆这边的,羌人那边缴获了众多的马匹,能够新建一个大马厩了。
咱们大汉的马厩,都在西北那边,这个也不例外,我准备放到护羌站所前沿的那一片区域。
所以就需要公孙姨祖父这边处理一下了。”
公孙贺听到霍嬗刚说完,直接痛快的点了点头:
“没问题,这本就是太仆的份内之事,等禀明了陛下,我会安排下去的。”
霍嬗也是点了点头,至于具体怎么安排,他是从长安这边调官员,养马奴,还是从西北那边其他马厩调取。
这一点霍嬗并不关心,马匹的事物,本来就是太仆的管辖,就算是霍嬗不说,公孙贺也会安排下去。
“对了,公孙姨祖父,我请你帮忙的事怎么样了?”
公孙贺听到这话立马瞪了霍嬗一眼:
“你把事情交给了老夫,老夫还能给你办砸了?”
霍嬗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
“我对您老自然是非常的信任的。”
公孙贺没好气的白了霍嬗一眼:
“我托人带话给他们,前些日子也来了回复。”
霍嬗挑了挑眉毛:
“如何?”
公孙贺撇撇嘴,话语中有些许不屑的说道:
“没出什么问题,都应了下来,那些老家伙虽然都当起了隐士,但他们都是有些弟子的。
而且他们的弟子情况也不太好,都在各地充当一些小官小吏什么的。
你这个大司马,冠军侯召他们,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事情。”
霍嬗摸了摸下巴:
“公孙姨祖父有没有给他们说清楚,我要的是有本事的人,若是他们派来的人不得用,那……”
公孙贺开口打断了霍嬗的话:
“若是不得用,那不用你说,老夫自然会收拾他们。”
公孙贺这话可以说是相当的霸气,不过他也有说这话的资本。
公孙贺的地位权势,从刘彻的潜邸之臣上路,混了几十年,荣宠不衰的老亲信。
若是从卫家这边论的话,他和刘彻还是连襟,妥妥的外戚。
这可不是当朝权贵足以形容的,更别提此事还打着霍嬗的名头。
霍嬗的地位权势比他可是要厉害多了。
若是刘彻开口邀请他们,他们可能还会拒绝,因为刘彻不会明着报复他们,最多也就是些微收拾一下他们。
但是公孙贺和霍嬗可不同,这俩人是能直接收拾他们的,这俩人可不会像刘彻那样的顾及太多。
而且别以为什么纵横家、名家的名头听着有多大,厉害的时候操控天下局势,但是那也只是以前。
现在的他们,其实没落的不行了。
别说他们了,看看和儒家齐名两大显学的墨家,若不是霍嬗,说不定已经没了。
弟子是肯定有的,这个断绝起来不容易,说的是名头。
再看看法家,儒皮法骨,基本上算是并入了儒家,别说啥两相情愿的。
自己若是能做主,能做大,谁愿意并入别家啊!
所以他们听到霍嬗的邀约,不说潜在的威胁,能够重新登上舞台,这就已经能够让他们兴奋很久了。
刘彻对他们都没有这种号召力,不过这个说法也并不是说霍嬗就比刘彻厉害。
而是他们心里清楚,刘彻召见他们,是不可能重用他们的。
而没了这个先决条件,刘彻就不会太护着他们。
那一旦等他们踏入朝堂,以他们现在的状态,绝对完犊子,会被儒家碾的渣子都不剩。
而霍嬗就不一样了,霍嬗能够护住他们,不至于让他们被儒家欺负。
而他们对于自身的情况很清楚,他们虽然想要顶替儒家,毕竟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嘛。
但是这件事他们知道,不现实的,没那个本事。
所以能够有霍嬗做靠山,给他们一个舞台,让他们施展自身的所学,这已经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
霍嬗点了点头,既然公孙贺都这么说了,那他自然就没有好说的了。
这件事处理完了,霍嬗直接话题一个大转弯说起了另一件事。
“公孙姨祖父,不知牧丘侯的身体怎么样了?”
公孙贺瞥了一眼霍嬗,调侃道:
“怎么不见你问老夫,问那老货干嘛?”
霍嬗撇撇嘴:
“我这昨夜刚回来,除了进了一趟宫,就直接来了您这儿,就连舅祖父那儿都没去,对您还不好?
而且您这身体不是挺好的嘛,我府里的养身食材以及药材您不知道拿了多少。”
公孙贺翻了个白眼:
“一进门就谈事,你那是来看我的吗?”
霍嬗泰然自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公孙贺视线穿过门框看向院子里,半晌后叹了一口气:
“石庆不行了,这几日听说每日有大半日卧床不起,老夫探望了几次,算是还行吧,撑到年后不成问题。
但估计大限也就是明年初了。”
说到这儿,公孙贺看了一眼霍嬗。
看到石庆的样子,他想到了很多的事。
首先想到的,不是因为石庆那副苟延残喘的样子想到他自己。
他上过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