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那她没理由不支持。
就像她自己谋划了多年的道路一样。
夏弥的嘴角轻轻翘起,配合着低沉哀婉的曲声,她单脚点地,开始360度的旋转,越来越快,火红的舞裙飞扬起来,折射光影缭乱。
烟波起,水袖落。
路鸣泽双手合奏出最后一节音符,从琴凳上起身,步伐沉稳的向夏弥走去。
夏弥收回动作,扬起衣袖,将小手轻轻放在路鸣泽的手心,还俏皮地用指甲轻轻挠了挠肉垫,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
“弹得超级棒!我都沉醉在琴声里,忘记怎么跳啦!”
路鸣泽微微一笑,同样压低嗓音回道:
“那么夏弥同学的‘忘忘舞’跳得很不错。”
在夏弥咯咯地轻笑声中,路鸣泽用力握紧那双柔软又有些冰凉的小手,两人一同来到台前鞠躬谢幕。
舞台周边的灯光缓缓点亮,礼堂静了一瞬,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所有的观众自发站起身,为二人精彩的演出喝彩。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老父亲看女儿出嫁的欣慰感。”路明非忍着鼻酸,鼓掌鼓得格外起劲。
摸着良心说,他自认是个没有艺术细胞的人,就算替他挑好场次,买好音乐会的门票,他恐怕也只会在座椅上听着听着睡着,口水能流半边脸那种。
但是这次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虽说整个节目只有短短5分钟,但音调起承转合,高音迭代,仿佛海浪,仿佛溪流,仿佛鲸跃出水面的波澜壮阔,像是浓缩概括了大海的一生。
为什么说是“大海”,路明非也给不出原因,只是一听到如波涛般流动的音乐,他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这个词。
一鲸落,万物生。
路明非忽然恍惚起来,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曾经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是这样光影交错,也是这样掌声如雷。
他的手心里握着一双小巧发冷的手,他们在冰天雪地中旋转,放声大笑,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小脸冻得通红
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记得过去的十七年里有这样拉风的时刻,和女孩的距离那么近,近到他能看到对方脸颊上的小雀斑,结了霜的纤长睫毛,像瓷娃娃一样的澄澈眼眸
不可能的吧?是幻觉吧?这种皇帝般的良好感觉,怎么可能属于自己啊?
路明非大幅度甩了甩头,将那几段模糊的记忆扫出脑海,他将目光再次投向舞台,看着正挥手下台的二人。
说实话,他头一回有点眼红路鸣泽会弹琴了,要是他提早就意识到弹钢琴对泡妞有好处,他绝对主动报名,积极参与。
以往婶婶赶着路鸣泽去上钢琴课的时候,自己总会躲在门背后大肆窃喜,然后就能独自霸占电脑两小时,玩到爽。
然而现在,看着台上金童玉女般的璧人,路明非忽然深刻意识到了一个道理。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他借着鼓掌的声音重重吐了口气,像是要把心里积攒的悔意一股脑儿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