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的长裙,散落的长发间,一双不含丝毫感情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一动不动。
“啊!”
他再次怪叫一声,后退两步,随后眼神中随即充满着怒意:“你们烦不烦!有完没完!”
“吴郎”
一道极为柔糯的女子嗓音传了过来。
她歪了歪头,缓缓站起身,一身绣花长裙和花鞋径直映入男子眼帘。
随着脚步声响起,湿哒哒的水珠从她身上缓缓滴落,嘀嗒,嘀嗒,眨眼就侵蚀了整个书房砖面。
“我好冷啊”她颤抖着说道。
轰!
吴齐整个脑子仿佛炸开,嘴唇铁青。
水儿的嗓音
水儿今日落水时穿的粉色长裙
他整个人再次浑身瘫软地面,隐约都带了些哭腔:“你是谁,你不是水儿,水儿都死了!”
啪。
阴冷至极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窗户啪的一声全部紧紧关上,烛光也是瞬间吹灭。
月光笼罩下,只剩下那湿漉漉的女鬼,缓缓朝着心爱男子而来。
“吴郎~”
“水下好冷”
“你来陪我吧”
嗓音如先前那名捕快的声音截然不同,并无丝毫刻意做作之嫌,嗓音平淡,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刻骨恶意。
她伸出纤细双指,缓缓搭在吴齐双肩,黑夜下,长风缓缓飘起。
是的,那是赵水儿的面容,只是此刻面无血色,双眼肿胀,像是从那西子湖之中爬出来的厉鬼,渗人而又恐怖。
啊!!!
吴齐整个人如遭雷击,双唇颤抖,彻底破防,不停跪地磕头:
“水儿,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都怪那家伙,都怪那个家伙都是他蛊惑我的啊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将你推入湖中。”
“我错了,别杀我,别杀我”
一系列无异于自爆话语的求饶声中,空气无比的安静,让人觉得渗人。
他迷茫着抬起头。
只见四周的烛光同一时间亮起,寒风皱停。
原本渗人的女鬼停下了所有动作,只是静静立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凝视着他。
门窗外,赵家家主和妇人,一干丫鬟仆人,以及子湖衙门刘宣贵等人,竟然全部出现。
赵家人的眼神中,看着书房内那个吓破了胆的男子,充满着刻骨铭心的愤怒和鄙夷。
“完了”
吴齐面色绝望,一屁股彻底坐了下去。
“我去,你什么时候找到的帮手?”
“闲来客栈呗,今日下午以内部人员身份请了个会画皮之术的同事,帮个小忙。”
“报酬不低吧?”
“西子湖厅内拿的那二十余两银子,再补了三十两。”
谈话间,徐长乐和王干已经走进书房,徐长乐对着那浑身湿漉漉的女子拜了拜拳,笑道:“感谢帮忙,酬劳明日放在闲来客栈。”
大冬天里,把自己全身弄湿,还要演半天戏,五十两银子确实算得上辛苦钱。
面无表情的女子右手抬起,撕下一张面皮,紧接着双手搭在面部微微揉捏,仅仅片刻功夫,五官便截然不同,天差地别。
容貌平平,极为普通。
“不谢。”她摇了摇头,径直走了出去。
见状,徐长乐看的目瞪口呆,更坚定了要学习这门神术的决心。
回过头。
赵家吴郎此刻毫无求生欲的瘫软在地上,面对着赵家所有人的目光,已然社死,只是口中喃喃道“不该我都怪她言语太狠毒”
“请大人为家女讨回公道,将这人面兽心的畜生押回衙门,好生拷打!”赵家家主老泪纵横,径直跪了下来。
徐长乐点头示意,随手笑眯眯蹲在吴齐身前,问道:
“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将赵水儿弄晕后丢入湖中的?在她身上可并没有发现外伤痕迹。”
吴齐置若罔闻,丝毫不理。
“现在说话,等会入了审讯房,可少受罪,否则后果自负。”
徐长乐提醒一句。
审讯房三字,让吴齐眼神中闪过一丝畏惧,似乎有了触动,抬起头,绝望道:
“不怪我,都怪那个游方道士,他给了我一个东西,说只要放入他人衣领之中,便可杀人于无形,让我花了足足八百两银子。”
“什么东西”徐长乐眯起眼。
“是只青色小虫,那人好像说是叫是叫”
吴齐颤颤巍巍道:“青虫蛊。”
徐长乐只觉这三字颇为熟悉,略作沉思,瞬间,流露出震惊错愕神色。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