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混到了大将军之副的高位,他怎敢无视自己,辱骂自己,背叛自己。
何锦义纵马飞驰而来,抵达丁广身侧,手中长刀高高举起,朝着丁广砍了下去。
噗嗤一声响,何锦义胸口一痛,手臂僵在空中。一柄长枪插入他的胸口,枪头插入数寸,鲜血迅速涌出。
“砍死他。烦人的家伙。若不是听信他的蛊惑,我等怎会沦落至此?还不肯让我们逃走,要我们跟他一起死么?真是可恶之极。”
丁广的说话声传入耳中,像是远远的从云端飘来的声音一般,混沌而遥远。
何锦义只觉得胸口腹部大腿胳膊上连续剧痛,身上的精力像是被瞬间抽空。身子控制不住的摔下马来,重重摔倒在地面上。很快,他的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听不见了,身体也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微微叹了口气之后,就此死去。
“走!”丁广一摆手快步奔逃。
身后数十名亲卫紧跟着他离开,其中一名亲卫走过何锦义尸身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抬起一脚,将何锦义的尸体踢飞数尺远,摔成一个头在裤裆里的姿势。
周围来来往往无数的叛军将领和士兵们惊惶奔走,再无一个朝那个头伸在裤裆里瞪着眼死去的何锦义看上哪怕一眼。
战斗进行了一个时辰之后,张隐率领的众骑兵的身旁周遭已经没有了敌人。只剩下他们自己孤零零的站在荒野之上。四周除了人马的尸体,倒地呻吟的叛军士兵之外,再无任何一人站在战场上。
一场在张隐等人看来将是一场敌众我寡实力悬殊的血战的大战,突然间戛然而止。许多骑兵甚至没有感受到太大的压力,没有感觉到对方人数众多所带来的压迫感。在战斗的过程中,对方毫无斗志,一触即溃。只有一小部分在负隅顽抗,绝大多数叛军都在战斗开始之后不久便四处溃散了。
当渡口处解决了渡口叛军的史镛率领两千余兵马赶来增援的时候,面对眼前空荡荡的战场,他也惊得目瞪口呆。
一千骑兵对上近两万叛军,居然在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便击溃了对手,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场战斗。
这固然同叛军早已是穷途末路毫无斗志有极大的关系。他们已经没有了目标和勇气,成为了丧家之犬,根本无心恋战。一支失去了目标和信念,失去了士气和勇气的兵马,已经根本算不得是一支军队。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是与此同时,这也一定和这支骑兵的凶悍的战斗力有莫大的关系。三百多名骑兵装备火铳,其中五十名装备鸟铳。七百多名骑兵个个训练有素,战斗素养和装备精良,且如虎狼一般充满斗志。冲入敌阵之处便如切瓜砍菜一般的所向披靡带来的巨大的震慑力,也让叛军们的心理完全崩溃。
此战,叛军主力全军覆灭。包括叛军大将军何锦义和十几名叛军将领在内的千余人死在战场上,伤者一千三百余人。其余全部溃逃。
严格来说,这不是一场歼灭战。但从实际效果而言,却和全面歼灭叛军无异。
……
何锦义兵败三天后,各地小股叛军被纷纷击溃或者投降。各地官员将领纷纷表示拥戴朝廷大军平叛,上书检举揭发安化王的罪行。
至此,一场安化王朱寘鐇发起声势浩大的叛乱在持续了月余时间后基本宣告结束。发起叛乱的主要人员死的死抓的抓,甚少漏网。
此次叛乱,波及大半个宁夏镇所辖的区域,军民死伤惨重,带来了深重的灾难。由此引发的后果却并没有因为叛乱的平息而消失。
余波犹在,甚至有暗流激荡之势。身外局外之人或许感受不到,但是局内之人却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一点。
五月初十,杨一清率领大军抵达宁夏城南。张延龄率领手下将领以及城中官员在南城外迎接杨一清等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