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拳头也收了起来,眉头紧皱的凝重模样一变,他扬起的笑脸挂起两颗梨涡,稍稍带上撒娇的软糯语气道:“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阿飘呐,下次能不能不要在夜里吓人?”
面对不同以往接触的齐之侃,庚辰眸光一闪,不知齐之侃打的什么主意,他狐疑问道:“齐侍卫见过我?”
“齐之侃”重重点点头,得到庚辰提起警惕的同时,他自然道:“没见过啊。”
“……”庚辰登时一噎,满腹疑惑被尽数沉入肚里。
“怎么了……你是何人?”话锋突转,言语冷冽无波。
庚辰再一探去,暗道惊奇。
才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明明在眼皮底下的人,却在顷刻一改周身的气质,若说之前的那个让庚辰感到是对待小孩的无力,面前这个才是让他侧目的隐士齐之侃。
虽然摸不着齐之侃前后反差为何这么大,庚辰仍将手上要传达的信,上前递出去。
“这是什么?”
“齐之侃,原姓未知,瑶光戚将军养子,曾在战场上被戚将军捡到,后被戚将军养大成人,戚将军因战伤病故,齐之侃则由徐副将照顾,数月前齐之侃在野林遇到受袭的天玑侯……至今日,齐之侃为天玑侯,不,天玑王近侍。我说的可对?齐侍卫。”
庚辰有条不紊地叙述着齐之侃的消息,每说一分,齐之侃的面色便差上一分,直到话毕,齐之侃直起双目,漆黑入夜的瞳仁隐隐发红。他攥起信封的手紧紧的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暴露无遗。
他缓吸了一口气,像压抑着什么,盯住庚辰道:“说够了吗?”
对面那人微微颔首歉笑道:“够了。若是齐侍卫还想了解什么,待下次相见,在下会将所知道的全部告知于齐侍卫。相信距离那一天不会远的,齐侍卫,若此次无别的什么事,在下就先回去复命了。”
“等等,你的主子是谁?”
转身的脚步停驻,庚辰面上不曾褪去的微笑加深,没有回头,他问道:“我的主子吗?”似乎是在问他自己,又似乎是说给齐之侃听得。
“好好想一想,那是我们的主子。”
“你……”
话语才落,面前之人已远成一道残影。来不及追捕,齐之侃收回视线,看向手心里皱成一团几处甚至破了的信封,揉平后,仔细阅览一遍信中传出的信息,和刚刚那人所言并没有太大出入,可以说信息是具体了一些。
良久,他抬起头,又道:“好惨啊,还好我还有妈咪疼我……有了!齐之侃,要不你叫我的妈咪为妈咪吧,我不介意的。”
“诶,你不要不开心了嘛,刚刚那个人不是好心通知了你的身世吗?你应该高兴才对吧?”
“……你不说话,我也不说了。”
箫声缓缓,丝丝入耳。抑扬不一的小调磨得人心怅然,空落落地难以入眠。倒不是吹奏的难听,而是赏识曲子的人,懂曲中意,知吹曲人心事忧愁,不免为此辗转难眠。
风声渐近,忽又止。
“少主。”
翻窗而入,阔步走近屋里,面对竖起洞箫吹曲人的背影,庚辰恭恭敬敬地垂首。
曲声立歇。
“送到了?”
“信已被属下亲手交给了齐之侃。”
“很好,那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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