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祁镇以为事情就此结束时,那朱旦将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你竟然敢冒充皇上!还佩戴皇上御用玉佩,本来本官以为你们只是胆子大,没想到竟然是反贼,真是天意让我立此奇功!”
朱旦激动地忍不住颤抖,他已经预感到,自己以后的仕途已经是平步青云了。
原本愣在那的丁晁与董太启两人,也忍不住想劝朱祁镇两句,再着急也不能说这种杀头的话啊。
“公子,你可别犯傻,不懂规矩买了这种禁物,皇上肯定不会跟你一般见识,千万别自己昏头,说些傻话了!”
朱祁镇无奈笑了笑,并没有辩解,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亮明身份吧!”
早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几人,纷纷开始自我介绍。
“吏部郎中李贤!”
“翰林院编修商辂!”
“锦衣卫指挥使郭懋!”
当郭懋话音落下之后,手上的镣铐哗啦一声的落地。
身后锦衣卫纷纷将镣铐扔在地下,然后同时将令牌拿出,面色倨傲的看着朱旦。
“快!保护本官!反贼要行凶了!”朱旦惊慌失措的喊道。
刘强带领众人快速将朱祁镇等人包围,同时也将丁晁与董太启逼进了包围圈。
锦衣卫同时低喝道:“皇上亲临,北镇抚司令牌在此,尔等还不下跪迎接?”
朱祁镇面色越来越冷,这些人难道都不怕死吗?敢对我拔刀相向?
却是忘了自己非要微服装逼的事……
“朱大人,这帮人准备的还挺全,什么吏部郎中、翰林院编修,连北镇抚司的令牌都仿造了!
一定是瓦剌的奸细,这下可立了大功了!朱大人升官,可不能忘了我协助的功劳啊!”躲的远远的关玉叫嚷道。
他这么一说,可算是给朱旦提了醒。
对啊!皇上都敢假冒,何况是大臣和锦衣卫?假的,都是假的!
“快,刘副指挥,将反贼都拿下,对!还有这个什么布店老板、秀才。肯定都是瓦剌的探子,我说怎么这么厉害,一个人打八个。”朱旦急急说道。
见朱旦这么说,朱祁镇就要被气笑了,他撇了撇嘴。
无语的说:“你好歹是个正六品的朝廷大员,是不是仿造的你看不出来吗?”
被这么一说,朱旦又怔住了,他确实没仔细看腰牌玉佩。
本来侧起身子,完全将自己隐藏在人墙后的肥大身体,此时颤颤巍巍的站直,想仔细看看那些凭证,犹豫几番后却还是不太敢,刚才趾高气扬的样子已经完全不见。
朱祁镇一看这模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兵马指挥司的指挥都是行伍出身,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没卵蛋的东西?”郭懋也看不下去,出言讥讽道。
被这么一激,朱旦终于从众人身后露出头来,目光在锦衣卫手里的烫金腰牌上面停留许久,震惊害怕的神色逐渐浮现。
“你们这些反贼,谁知道是不是偷偷混进了锦衣卫,或者是在土木堡中,将战死沙场的锦衣卫腰牌拿出来用了?
说自己是皇上,皇上的大事这么多,怎么会有时间出来逛教坊司?是宫里的娘娘不好看,还是秀女不好看?”关玉又不失时机的出言。
本来神色已经满是害怕的朱旦,听得此语,心里的疑惑重又占据上风。
“对!对啊!一定是你们偷的腰牌!不要往皇上脸上抹黑!假的!一定是假的!”
朱旦否认,可不断颤抖的声线,还是将他心里最恐惧的事展现的一清二楚。
“哼!朱旦,前年你以考绩已满,上书请求吏部着即升调,当时是我与你回复的,你可还记得?”李贤高声问道。
朱旦听的这句话心里一抖,记忆回到了那天。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午后,他一脸谦卑的带着被批复的奏疏,来到吏部。
当时是一位满脸和气的年轻文选司郎中接待,那人认真的接过奏疏,口中说了一句稍等,就转身去察看案卷。
片刻后带着自己的档案回转,摊开后带着和煦的笑容,指着自己名字后面那行小字对他说了一句话。
“你是以淮王岳丈挂职,本是虚职,因缺员方行实事。考绩虽满,但无功绩无法攫升!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句话吗?”李贤一字不落的将当日所言重新复述一遍。
朱旦眼睛猛地瞪大,他抬头看着对方,不可思议的指着李贤,手指不停颤抖。
“大人!朱大人!切勿被他蛊惑,说不定你早就已经被探子盯上,这些都是这些细作的基本功!”
眼见情势不妙,关玉马上出言打断李贤跟朱旦的互动。
朱旦却没有恢复正常,他极力的想冷静下来,可他知道,当初那番话除了双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而那个人是与皇上亲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