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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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了,也不是不能帮一把。只是我瞧着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他又是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真要靠咱们接济?”

    “你心里有数就行。我想你能处理好。”

    大年夜的,丢下胡琴跑上楼去,忽然想起明楼这一日的话,总算明白他为何明明瞧不上那四哥的人品,却又旁敲侧击地说乡下日子不好过。

    这个人,原本就是从头到尾都知道桂姨要回来的。

    “阿诚哥,大少爷叫你呢。”

    第08章

    门被敲响的时候,明楼就晓得,他是真的生气了。

    早先大姐同他说的时候,他本就不赞成。明家不缺钱,给些钱在乡下打发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何必回明家来。谁料她大年夜里回来,确实不好强赶一个老人家到街上去。只是这么一留,怕是要留下来了。

    他晓得这件事做得不妥,就任阿诚发了一通火,由他骂几句,明日一家人坐下来再谈怎么弄,总不好除夕夜里攒着火守岁。

    谁料他越说越。他却花了很久学会像一个孩子一样坦然地被爱。

    对明楼发了一通火出来,又觉得自己没出息。从来只是对着他发火,发些同他不相干的火。真的对上始作俑者,反而又没什么感觉。

    桂姨是在明镜父母双亡后依旧守着他们姐弟的,明镜对她有感情,阿诚心里其实明白。乡下过得确实很苦,若不是万不得已,也不会又回来,这个阿诚心里也明白。只是看着桂姨,对着四哥,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慌张。他们像是两股力量,要把他拖回到旧生活里。他不是怕苦,如今更不怕被打,他害怕自己失去了那种坦然。

    坦然地认为自己是个明家人,坦然地认为他有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坦然地认为他有个一天到晚惹事但又聪明可爱的弟弟,坦然地认为明楼是他的哥哥,他的同志,他的爱人。

    这样的坦然一旦崩塌,他二十几年的生活便分崩离析了。

    一晚上翻来覆去,解了外套,靠在床上。伸手在裤子口袋里摸着一盒凡士林,耳根一红,忽然想起来晚饭的时候他和明楼心照不宣地灌大姐的酒。只这几个小时,倒像是好几年似的。

    从海军俱乐部回来,他绕道去四哥如今蹲的里弄去。他寻了一个棚户待着,耳朵冻得通红,见到阿诚来了,噌地一下蹦起来,同边上蹲着的道:“你瞧!我没瞎白话不是!这是我弟弟!我真有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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